日影西移,銀光灑地,清輝月冷,魔陣山倒。花月身輕意舒,飄掠出殿。此時魔陣外那數百宮女早已抱床入夢。她們睡姿很靚,像是荷花一樣,但她們醒來,日夜抱她們交歡的皇爺早已成了異國之魂。花月身形一掠,不願擾人清夢,便縱身出那皇府。小紅馬長嘶一聲,飄然縱來,花月一躍上馬,疾抽一鞭,馳向那天青山。數轉之後,天光放亮,山民們早已上山農作。柳小青歡呼著將花月接入,正想高唱慶祝,驟然見得花月燒得毛發盡光,登時哭出道:“花月姐,你受苦了!看看,你長發都沒了?”
柳媽聞聲撲步奔來,燒好香魂湯端來奉上,安慰道:“花月大俠,你這次為我小青女報仇雪恨,受盡人間魔難,我一定會讓你的長發重生。”花月接過魂湯,猛吞一口,感激道:“多謝阿婆,隻要能斬首惡魔,我花月就是燒成灰也願意啊!”柳小青聽見能治好花月的燒傷,便問阿媽道:“媽媽,花月姐燒成這樣,你有神方嗎?”媽媽道:“你放心,我柳雪一生住在天青山,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這天青山有一種火紅花,能治燒發無毛,隻要采摘到了,我保準能讓花月長發飄然,如若往昔。”花月淚濺道:“多謝阿婆,我也聽過天青山有此火紅花,隻不過那花在萬丈高嶺,並且百年一開,憑你須首之歲能采摘到嗎?”
柳小青聞聽插話道:“媽媽,不,還是你守在家裏照顧花月姐,我去采摘那火紅花吧!”媽媽一揚手,甩起龍杖道:“呸,小青,你真是小看媽了,我雖然九十多歲,但我身子骨硬朗,雖然英勇不比當年,但上山衝浪,我還是有兩下的。”話音未落,那柳雪龍杖一頓,早已飄然無影。花月氣喘著,躺在床上,品著魂湯,望著柳小青,淚飄而下,語不成聲。且說那柳雪身形晃動著,拚出全身力氣縱身上上。天青山山勢連綿,起伏不定,如狼虎竄騰,遍地是陷阱。但柳雪渾然不懼。天青山上積雪成團,濕滑成冰。柳雪身子搖晃,稍不在意便摔了個四肢向天。
她身骨無力,腳步虛浮,寒風吹來,她早已像柳絮一般飄來蕩去。良久,北風止住,柳雪身上早已摔得鼻青臉腫,遍體血痕,但她咬緊牙關,死力的邁開大步,向天青山峰頂挺進。天青山峰頂高達萬仞,積雪如蓋。柳雪便將龍杖一頓,插入那積雪裏,一步一插,終於黃昏時分,柳雪上得峰頂。她凝然一望,隻見滿目白雪,青鬆搖晃,綠影綽綽,宛如龍蛇勁舞,遍天風光。“火紅花,火紅花!你在哪?快現身啊!”柳雪尖叫著,像呼喚自已的孩子。她費盡萬千周折,方才來到峰頂,不料那火紅花竟然像魔電一樣,倏然無影。
柳雪揚首疾掠數轉,但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還沒見那火紅花。突然,綠叢花葉中閃現出一抹紅紅,如血染一般,腥透無比。那柳雪尖呼一聲,一像被狗日了一般一個空中擺步,身子急掠,如已如蒼鷹撲雞一般飛掠而去。且說且那一叢火紅正是那在高峰之巔的火紅花。它累年經世,彌漫滋生,如珍珠一樣鑲嵌在那峰頂。百年來,日河流轉,紅花綠水,山長水清,鬥轉星移,但這火紅花卻像寡婦結婚一樣稀之又少。今年百年之期,這火紅花閃亮盛開,早已舉花歡前騰,萬目驢瞪。柳雪長身一起,身形早已團得像麻花一樣竄向那峰頂。她雙臂疾力探出,像兩把殺豬刀,雙目喜極而泣,淚珠汪然,眼看就要觸及那火紅花之際。就聽那峰叢裏嘶吼一聲竄出一頭紅尾狼來。
那狼身長如驢,肌肉縱橫起伏,如激電驚芒,嘶吼一起,血牙如洞天張,四掌翻騰,像是江河浪湧,滾滾而來。吼聲中,狼風赫然,卷得那漫天綠葉花枝卷地而起,像是起了天嘯山洪一般,轟隆一衝上天,彌天風葉殘葉,飄飄灑灑,撒滿大山。柳雪老態龍鍾,一驚而起,雙掌如雷勃然轟出,突覺勁風嘯然,腥風撲麵,像是日月掃星。她驚張中尖一聲,雙掌急速回撤,想以雙掌去攔那撲咬來的紅尾狼血口。不料那紅尾狼本是這天青山峰頂的獨門野獸。百年來,它吞過虎,吃過人,殺過生,奸過女,更何況這眼前這高壽的柳雪。
它一生猛惡,吞食萬生,殘烈無比。但吃生成性,作惡作端,它魂力天放,功力消耗不小,便在天青山峰中四處尋蹤覓跡。終於有一日它遍尋萬花千樹,尋得這天青山上竟然還有那火紅花。那紅尾狼本為靈性之物,見得那火紅花後,便一見鍾情,心有獨鍾。它深知,這火紅花雖好,如若沒有開花綻豔,便不能放出其血元。所以為了守得這火紅花的花開之期,紅尾狼便守在這山巔峰頂,日守夜盼,朝思暮想,終於第了一百個年頭後今天,等來了這火紅花的盛開綻放。所以數日來,它每天進補一束火紅花。火紅花功力靈性,魂力天放,一束吞下,那紅尾狼早已年輕了十歲。全身魂氣元力如日月初升體內的雄魂能量像火山一樣渾渾要爆。今天它美美睡了一覺後,正想再去吞食一束,不料想山峰中竟然竄出一個老太來。
它完全不相,這個走起路來東搖西晃,身形像殘燭一樣搖晃要倒的老太竟然來爭食它的元魂大寶火紅花來了。當下心念疾掠,驚神激電,那紅尾狼一個疾竄撲身,血口橫咬,早已撲向柳雪。柳雪全身向前縱撲,雙臂箕張,像兩把大扇子一樣閃眼就要觸及那火紅花,突然身心一冰,竟然橫地裏竄來紅尾狼橫著了她的美夢。柳雪身形一縮,團身倒卷,像老鼠一樣縱身飄落山叢。那紅尾狼血口一張,如日月雙刀,豈能讓那柳雪獵物跑掉。它長身一拔,身形一縮,像驚神激電一般縱身後躍,早已一撲複上,雙掌探開,像寒刀冰剪,寒光掠過,倏地一探便將那柳雪身子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