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泉揚鞭一指,笑著道:“雪蘭,看,這座就是我們莊主的總堂了。怎麼樣?喜歡嗎?”史雪蘭抬眼一望,那宮殿高聳入雲,天碧一色,呈為壯麗奇瑰。突然,肚裏咕咕連珠,她揉了揉餓扁的肚子,格格道:“張大爺,我肚子都快餓沒了!你帶我參觀這大殿有屁用啊?我要叫的啊!快!”張海泉心中一喜,收住馬鞭,下得大馬,揚麵一笑道:“雪蘭小姐說話真逗!來,那就跟我來吧!”張海泉大手一揮,呼喝一聲,早有兩個青衣門人一臉春風的引入內殿,嘩的一聲,內門剛開,一股衝天的酒浪肉香撲麵而來,史雪蘭驚喜的啊的一聲尖叫,拔步衝入,張海泉見此大喝一聲道:“雪蘭,此為山莊主重地,不可隨便闖入!”那史雪蘭餓欲當頭,早已心昏意迷,哪裏還能聽得下這許多?她柳腰一扭,邁動金蓮,一起一伏,如若脫兔,閃眼之間便衝到了內堂。隻見內堂內紅燭高燒,燈火輝煌,肉山酒海,語笑喧囂。正是孫少虎莊主帶領著一班文武百官正在那裏豪吃海喝。
酒興正濃,談情正興,突然呼啦一下,一個紅衣女子拔步衝到桌旁。滿桌官員一驚,一望之下,皆不認識,正欲呼喚門人問個究竟,那史雪蘭早已一衝而上,攤開雙手,抓起盤子裏的肥肉香菜,猛力往嘴裏塞弄著,那陣勢,像一個乞丐一樣。眾文武百官搖眼之下,見這女子雙手黑汙,五指捅進菜時,情知這滿桌都吃不得了!孫少虎吞喝著燒酒,臉上早已是紅青交加,酒勁狂湧,突見一女子竄來猛吃肉菜,他竟然大喜若狂,尖聲道:“海泉,快快稟報,這女子是誰?竟然如此饑餓?”話音剛出,張海泉早已撲哧喘著粗氣,大步跨入內堂,麵色一紅,沉聲道:“孫莊主,小人該死,沒有攔住這史雪蘭,她竟然擾亂酒場,讓小人將她拖出去!”說完,他雙臂箕張,一把就要撲向史雪蘭。孫少虎暴眼一掃,盯了那史雪蘭幾眼,揮手止住道:“海泉,好了,你退下吧!既然這史雪蘭是前來投宿乞飯,那就讓她吃個飽吧!”張海泉一臉無奈,悻然退下。史雪蘭吃得正歡,突然又聽得孫少虎莊主竟然視她為寵物一般,上下打量個不休,頓時身心舒然,她芳綻桃花,微微一笑,如秋睡海棠,美豔無方。眾百官早已心頭撞鹿,心猿意馬。但雖然心內喜歡,見得孫少虎莊主在此,他們哪裏敢出言半句輕薄?呼嚕一陣間,史雪蘭早已肚脹如鼓,她攤開雙手,往桌布上抹了一把,望了一眼滿桌的空盤,格格道:“謝謝孫莊主!”
眾百官聞聲大驚,“啊?鬧了半天,這史雪蘭竟然和我們莊主是認識的啊!那她定是莊主的小妾了!”孫少虎三瓶燒酒下肚,意興大起,他聳聳身子,身了的黃袍迎光抖動,如若秋水汪汪,澄黃如金。麵圓耳方,富態畢呈,別有一番風情。他猛呷一口北國燒酒,嘴裏吐了一個酒花,陳聲道:“雪蘭,怎麼樣?你遠道而來,我這清風山莊的肉菜,還合你的口味嗎?”史雪蘭拂起袖子,擦了兩下油嘴,吐了下舌頭,可愛道:“多謝孫莊主,這肉菜很好,隻是沒有酒來助興,實是無味啊!”說完,她還芳聲輕歎,似憐花惜玉,歎流水落葉一般。突聽得這個身材如竹的弱質女子竟然大馬金刀的喚起燒酒,滿桌文武百官個個張口乍舌,心想:“你一個叫花子的小女子,竟然如此囂張,來我們清風山莊混頓飯吃也罷,竟然還呼喝要酒!”眾人茫然不解間,嘩的一聲,孫少虎長身一探,如石大手早已執起一壺燒酒,豪興道:“來,雪蘭,我們喝兩杯!”燒酒紅裏透黃,實為百年佳肴,稀世珍液。史雪蘭聞著那燒酒的甘冽清香,心花綻放,她端起酒杯,酒光蕩影,酒裏她的玉麵如明鏡一般,映得滿桌生輝。眾人都探長脖子,盯著她端杯的玉手。孫少虎見史雪蘭執杯欲飲,急忙舉杯相碰,叮當一聲,呼嚕一聲,兩人早已一飲連珠。見兩杯盡幹,眾手下鼓掌歡呼道:“好!莊主好酒量!”眾讚之下,兩人酒興又濃,對望一眼,史雪蘭再次連飯數杯。一陣間,桌上兩壺燒酒早已空空如也。手下們醒覺如狗,搖搖身子,一路小跑的衝到廚房,眨眼功夫再次呈上三壺燒酒。孫少虎酒量駭人,但連飲三壺,他早已雙眼閃花,滿腦金星了。不料他這人天生重麵子,他是這清風山的莊主,怎麼輕易輸在一個弱質女子手下。史雪蘭舉杯間抬頭一望,見孫少虎莊主臉上紅白交加,像被驢踢了一樣,不禁暗自好笑。她揚了揚手,袖子又展出半尺。這時,手下們早已連倒數杯,看來,他們下死心要將史雪蘭喝倒。畢竟,一個苗條美女,喝倒了他們才有功,才能討得清風山莊莊主孫少虎的歡喜。孫少虎頭昏腦脹,波波欲爆,盯著麵前花綠蕩波的酒杯,他如若行屍走肉,再次將酒杯與史雪蘭對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