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門,發現天正下著雨,我稍一遲疑,想到故事裏的傑克能冒著風雪回家,精神一振,上路了。一路上,我腦子裏一直在暢想著母親打開門看到我時的驚喜。汗水和著雨水浸濕了衣服,我依然使勁地蹬著踏板,隻想早些告訴父母我對他們的愛與感激。
終於,我濕漉漉地站到了家門口,心裏“怦怦”急跳著敲響了門。門打開了,母親一見是我,滿眼驚慌,輕聲說道:“你這孩子怎麼啦?深更半夜的,怎麼回來了,出什麼事了?”突然間我腦海裏一片空白,一路上演練過無數次的“台詞”怎麼也說不出口。“爸,媽……我,我……”“我”了半天,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一甩頭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我悄悄地問自己:這文學和生活就相差這麼遠嗎?朦朧中,我聽到父親走出來問:“怎麼啦?”“誰知怎麼了,”母親說,“我問了半天,他也不說。歇著吧,明天再說。”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後問母親:“爸去哪了,怎麼沒見到他?”母親說:“你這孩子,出了什麼事也不說,深更半夜地跑回家,我和你爸一宿沒睡,天剛落白,你爸就上路了!”“到哪去了?”我奇怪地問。
母親說:“去你學校,問問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擔心著呢!”
“唉!”我歎了口氣,沒想到,感恩不成,感恩的債倒又欠下一筆,無端攪了父母的一夜好覺。
從那晚我明白,對於父母的感恩方式有許多種,並不一定是在深夜趕回家。
上帝的懲罰
男人從兒子出生的那天起,就像天下很多父母一樣,對兒子百依百順。
兒子兩、三歲時,男人整天把兒子頂在肩上。有很長一段時間,男人脖頸上總是溫濕的一片,那是兒子尿的。
漸漸大了些,兒子喜歡把男人當馬騎,兒子說一聲“我要騎馬”,男人便趴下來,兒子跨在男人身上,大喊:“駕——”男人在喊聲中滿屋子轉,這段時間,男人所有褲子的膝蓋都打了補丁。
一天,兒子看見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居然生出讓男人摘月亮的想法,兒子開口說:“爸爸,我要月亮。”
男人滿足了兒子,男人拿了一個盆,裏麵裝滿了水。男人把盆放在月光下,盆裏,真有一個月亮了,兒子趴在盆邊,大叫著說:“月亮在裏麵。”
兒子上學時,男人每天送出接進,男人總是提著書包走在兒子身後。這段時間,男人是兒子的書童。
兒子從小學到中學,又從中學到高中,到大學,再到分配工作結婚生子,這歲月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幾二十年。男人對兒子有求必應傾其所有。男人通常衣不遮體,兒子卻西裝革履;男人饑腸轆轆,兒子卻飽食終日,男人為兒子付出了畢生精力。歲月無情,男人在兒子年輕有為時老朽年邁了。
男人變成老人了,然而讓這個老人沒有料到的是,當他應該頤養天年時,兒子卻把他掃地出門了。老人在被兒子推出門時,大叫:“你不應該這樣對我呀!”兒子沒理睬老人,“砰”地一聲把門關了。
老人在流浪街頭的很長時間裏,常常老淚縱橫。老人看見一個人,便說:“他不應該這樣對我呀,我連天上的月亮也幫他摘過,就是沒把心挖給他。”又看見一個人,又說:“他不應該這樣對我呀,我連天上的月亮也幫他摘過,就是沒把心挖給他。”再看見一個人,還這樣說,沒人嫌老人羅嗦,都唏噓不已,陪著老人傷心歎息。
一個電閃雷鳴的晚上,老人蜷縮在人家的屋簷下,饑寒交迫讓老人大哭不已,老人在一道閃電過後呼號起來,老人說:“上帝呀,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受的罪吧。”
上帝沒有出現,但一個比老人更老的老人在一旁開口了,他說:“這就是上帝的安排。”
老人聽了,看著那個更老的老人說:“你是上帝?”
更老的老人回答:“我不是上帝,但我知道這是上帝的安排。”
老人說:“你是誰?”
更老的老人說:“你看看我是誰?”
老人借著閃電,一次一次地端詳著更老的老人,但老人始終不知道更老的老人是誰,老人後來搖了搖頭,問那個更老的老人說:“你到底是誰?”
更老的老人開口了,他說:“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認識——上帝怎麼會不懲罰你?”
老人這才想起,他的老父還在世上。
拐杖
雨下得很大,很冷。
教室裏,北悄悄地對南說:“瞧!那邊牆角落裏縮著一個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