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刷牙還邊對著他喊:“曉曉,寶貝,起床了噢。”
莫曉揉著眼睛應了一聲,慢吞吞的走進自己家狹窄的浴室,邢北已經刷完牙準備刮胡子了,瞧他進來了,立即把手裏的刮胡刀交出去。
“你幫哥哥刮。”
“啊好。”莫曉搓了搓臉,站在他身前任由他環著自己的腰,仔仔細細的給他刮胡子,“……有些地方總是不太刮的到。”
邢北摸摸下巴:“那以後要不還是用刀片算了,那個肯定刮的幹淨。”
“用刀片我可能就不敢上手了,多危險啊,萬一刮著你呢。”
“刮著就刮著唄,這樣有種把命都交在你手裏的感覺啊。”
“那你放心?”莫曉歪著頭看他。
“放心啊,交給你比放在自己這裏安全。”邢北抱著他親了親。
莫曉發現他倆在一起後,邢北偶爾會,不自覺的吧,說出這樣細細分析起來其實有些激烈的,帶著危險傾向的話。
但是他的確從來沒覺得不妥,也更不會害怕。
如果邢北說把命放在他手裏比放在自己那裏更安全,莫曉想,那他一定會確確實實的做到讓他更安全。
所以他帶著不能更多的愛意回應著邢北的親吻並對他說。
“好啊,那以後你也要用刀片給我刮。”
清明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山上沒有什麼掃墓的人,顯得分外冷清。
邢北牽著莫曉走到二十三排十七號的位置上,他媽媽就長眠在此。
“媽,我來了。今天還帶了個小朋友來看你。”
莫曉接過他手上捧著的花,蹲下來放在墓碑上,合掌拜了拜。
“阿姨,您好。第一次見麵,我是莫曉。”
邢北鋪了幾張報紙在地上,示意莫曉坐,又忙活著拿出些吃的給他媽擺好。
“我倆在一起有段時間了,我想著該帶他過來見見你……可好了他,小神童,跳過級呢。而且特別懂事,特別喜歡我。”
莫曉抱腿坐在他身邊,笑著聽他胡侃。
“媽,上個禮拜,我碰到那誰了,他挺好的,看著沒怎麼老,還是那個樣子……我們以後,可能不太會見麵了……啊對了,有個事兒你可能聽了會不高興,我樂隊不打算接著做了。我想準備準備,然後考研。”
邢北本來想說說那個七歲小孩子的事,也想說說那天和邢鋒見麵的事。
又覺得盡是些不高興的東西,說了也是犯堵,沒必要。
莫曉倒還沒聽他提過打算後麵要考研,有點意外。
“媽,我最近老想起你走之前幾天那次,就你最後一回,帶我去上章老師的課那次,上完之後你非說要吃棉花糖,章老師家住那偏遠郊區的,哪有那東西啊,後來沒辦法,是跑到旁邊一個新開的遊樂場裏去吃的。你記得吧?你特別傻,還去坐旋轉木馬,跟一群小朋友一起!你跟我說,如果真不愛上鋼琴課以後可以不用上,隻要我開心,你隻希望我過得開心一點……其實我當時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了,你給了我那麼多訊號,我卻都沒有發現……媽,對不起啊。”
“媽,我現在很開心,真的,我和莫曉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你放心吧……”
阿姨,您能聽見我嗎?
我跟您保證,我會一直和他在一起,比任何一個人都喜歡他。
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