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隻見得那一抹身影,腳步微晃……
猛地,一個冷戰,宋齊羽睜開眼,才發現隻自己一人。“將軍?將軍?”沒有回應。“軼然?”仍然沒有回應。宋齊羽慌了,忙撐起身:“軼然,你在哪裏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雨,依舊未停,打在臉上,癢癢的,涼涼的。
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昏暗的崖底,幾乎難以辨認方向,隻聽得他手腕上的銀鏈子叮當作響。原本有個人陪在身邊,還是安心的,如今……“軼然!你在哪裏啊?你說過會帶我出去的!”
頭,昏昏沉沉的,幾乎隨時有倒下去的可能。宋齊羽咬牙堅持著,朦朧中,似看到了那急切尋找的身影。“軼然——”全力喊出,隨之,腳下癱軟。但見那身影快速閃來,伸手將他帶入懷中。“軒兒,你怎麼跑出來了?”
“我找不到你。”宋齊羽似有些委屈的說道,逐漸放下心來。
“別怕,我說過會帶你離開這裏的。”手,緊緊摟著。猛然咳嗽間,溢出鮮紅的血。穆軼然暗暗抹去,語氣平靜道:“天色太暗,出路不好尋,雨又還在下。軒兒,你現在不能淋雨,回到那個地方等我吧。”
“不,我一個人,害怕。”說著,緊緊抓著穆軼然的手。
穆軼然身形微頓,低頭淺笑:“這麼大的人,還怕?”
宋齊羽撇撇嘴:“怕有蛇。”
穆軼然一轉眸,若有所思道:“那之前,你還不讓我殺了那條蛇?”
“我怕它的七大姑八大姨來報複。”正說著,餘光一瞥,宋齊羽心下咯噔:“蛇……”腳邊不遠處,隱約有條蛇影。
穆軼然快速拔劍,一臉肅殺之氣。而那條蛇,立刻扭著身子往一邊爬,還不時回頭看他們。
“軼然,別殺它,跟著它走。”腦中,想起在北塞的那次。希望這次一樣“遇到救星”。
隨著蛇鑽過一片叢林,兩人赫然進入一個山洞。洞中不大,走路需躬著身子。可奇怪的是,這麼暗的天,裏麵卻隱隱透著亮光,能大概看清腳下的路。
“軼然,我覺得這裏有點恐怖。”宋齊羽暗自咽了口口水,眼珠滴溜直轉,雙腳不停地打抖。
“別怕,有我在。”耳邊,沉穩的聲音,莫名的讓他逐漸安定。穆軼然一手緊牽著他,一手暗扣劍柄,警惕的盯著四周。
不一會兒,兩人跟著那條蛇來到了亮光的源頭。那,是一塊彩色的晶石,懸於半空中,發著淡淡的七彩光。
“這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東西?”穆軼然眯了眯眼,伸手。這時,突然竄出一條碗口粗的大蛇,張嘴朝穆軼然咬去。
拔劍直刺,險險避開。隨即,數十條大大小小的蛇爬了過來,將兩人圍在其中。昂起身子,充滿攻擊性。
宋齊羽驚魂未定,手心,全是汗。“這、這是……進入蛇窩了?”老天,你可不能這樣對我啊?還不如讓我直接墜崖死了算了!
穆軼然伸手將他摟入懷中,眼眸,冰冷無情。而宋齊羽手上的鏈子,依舊叮當作響。頓時,那些蛇紛紛退下。那碗口粗的大蛇,亦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之前的那條蛇,在他們身邊繞了一圈,繼續帶他們往前走……
“終於出來了,嚇死我了。”宋齊羽拍拍胸脯,大舒口氣。轉眸,那條蛇已然不見蹤影。
“那些蛇,為何突然都退開了?”穆軼然邊問邊看向宋齊羽。宋齊羽一怔,猛然間,想到之前在北塞墜馬的那次。
穆軼然看在眼裏,沉聲問:“你知道?”
宋齊羽眼神一閃,忙擺手:“不不不,不知道。”
穆軼然心下疑惑,剛才他那神情,他肯定知道。“軒兒,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宋齊羽抿了抿唇,不知作何解釋。忽覺腦袋陣陣眩暈,隻想就此癱在地上,便順勢岔開話題:“好暈啊,我要先眯會兒,受不了了。”話剛說完,突然一陣天地旋轉,他定了定神,扭頭看去,正見穆軼然那平靜的眼眸。
“要睡也不能到這兒睡。你身上這麼燙,得盡快回山莊。我抱你回去,你就這麼眯會兒吧。放心,我認得路了。”
“可你還受傷了。”
“不礙事,睡吧。”很快,便聽得宋齊羽那平穩的呼吸聲。穆軼然微微勾唇,眸中,柔光點點。而後,似想到什麼,臉色,逐漸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