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錦城墨做了幾個家常菜式,那味道連言旌都歎不絕口,言宴卻還是草草地吃了幾口,錦城墨皺著眉頭,再這樣下去,可不怎麼美好。
看這自家閨女那挑剔的樣子,言旌有些無言,沒有見到之前,他以為都是這小子欺負自家閨女的,可是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卻是見識到了。
所有有關言宴的一切,他都親力親為,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能讓天下女子羨慕。言旌卻有些慚愧,想當初自己還打破了人家的頭呢!
所以對於他們時不時的親密他也隻是皺皺眉,看著言宴又靠在錦城墨懷裏那撒嬌的樣子,言旌歎了口氣,真不知道尊重單身老人。
是啊,看著他們朝氣蓬勃的樣子,言旌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老了,雖然他現在也才四十多,正是一個男人壯年之時。
擺擺手走了出去,罷了,自己少摻和吧!
“出去走走吧!” 看著懷中女子嬌憨的模樣,錦城墨低頭,語氣溫柔說道。
言宴默然。
這真的不是詢問,別看他那語氣溫柔至極,卻絲毫沒有給她說不的權利,飯後出去走走幾乎成了慣例,美曰其名消化。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了,墨城國不會有太大的溫度變化,更不會有下雪這一說,天色雖暗淡,但也不像楚國那麼明顯。
風有些涼,言宴雖說有武功,還是敏感地縮了縮身子,錦城墨連忙走進裏屋,又為她添了件外衫。
“小白,楚國的雪好看嗎?”言宴偏過頭問道。
錦城墨身形一頓,他一直記得,他答應過這個小女人要帶她去看楚國的雪。
握緊了手中的小手,那滑膩細嫩的感覺讓他覺得心安,腳步不停,他淡淡說道:“應該很漂亮吧!”
事實上,他確實不知道,五歲以前的記憶,對雪的印象隻停留在那刺骨的寒冷上。
那時候,他隻是一個奴隸,任其它皇室欺淩的奴隸,暖爐自是不會有,木炭也被那些跋扈的奴才搶走了,那麼寒風刺骨的時節,奶娘能做的也隻是緊緊抱著他,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一片,聽著破爛的窗戶被寒風吹動間吱呀的噪聲。
最深刻的自然是為了搶奪那麼一個饅頭,被一幫奴才按在地上,在那麼冰冷的石板地上,口中那冰寒的感覺吧,舌頭幾乎都被凍麻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再之後去的那個接壤死亡森林的地方,幾百萬裏的地底下了,感受不到什麼,從來沒見過那地方有過一片雪花。
這幾年,他談生意也會去些常年積雪的地方,想到的也隻是路難走罷了。所以,他對雪,其實並無好感。
他的語氣近乎敷衍,言宴眼底閃過失望,錦城墨神色微動,捏了捏手中白嫩的指尖,“孩子生下來後帶你去楚國,在那裏呆段時間。”
“真的嗎?”言宴瞬間活了過來,仿佛之前的失望不存在,眨著大眼,裏麵充滿了喜悅。
其實言宴也是見過雪的,那時候,她孤身一人,看著楚國邊界那片平原上白茫茫略顯蒼茫的一片,無悲也無喜。
她歡喜的,是錦城墨終於願意帶她去看看,看看那個他成長的地方,走進他的生活。
盡管,那並不如他如今這般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