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長,下午晉書記給大家放假,就在這農家樂裏開開心,沒有人會離開的,在上平縣呀,可沒有人敢不聽晉書記的,你就喝了吧。”劉濤拿著杯子遞到陳功嘴邊。
陳功擋住劉濤的手,將杯子接下來放在桌上,“這不是領導不領導,書記不書記的問題,我原來在新橋呀,就是市長來了,我也說不喝就不喝的。”
一句話讓整桌人都不說話,氣氛很尷尬。
劉濤也坐了下來,看著晉豐功。
晉豐功拍著陳功的背,冷冷一笑,“好吧,陳縣長也許是路途勞累,不喝就不喝吧,我們繼續喝著。”
“陳縣長,寧傷身體不傷感情,我看你在喝酒的問題上,還嫩了,要學的東西很多呀。”晉豐功像個長輩在陳功耳邊小聲說著。
陳功沒想到,第一天來上平,就被人威脅,自然是不服氣,看著桌上擺放的茅台酒,“晉書記,我覺得公款吃喝還是節約一點兒,貧困縣裏喝茅台,不妥不妥。”
陳功搖著頭站了起來,“各位,我還得回縣政府熟悉一些情況,先告辭了。”
晉豐功沒有看陳功,“讓人送陳縣長回去,我們繼續。”
陳功離開了,晉豐功當著所有人麵講,這陳縣長不給麵子,不合群,讓人掃興。
眾人都知道,陳縣長這次完了,不給書記麵子的人,一般都呆不了多久的。
陳功在縣政府辦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找到了自己的縣長辦公室,一下午便呆在辦公室中,熟悉上平縣的情況,盡管找了幾個工作人員來問,不過感覺都講得不深刻。
陳功決定,自己得去街上走走,住的地方安排好了,還得去鄉裏走走,一個人。
其實縣裏早在之前就準備好了一套房子給陳功暫住,不過今天領導們都不在辦公大樓中,所以沒有人管陳功。
陳功也不想低著頭去向晉豐功索要,便自己到上平鎮上去找了間旅館,陳功可不是出不起這錢,實在是因為賓館一間也沒有,最好的便是政府招待所。
其實所謂的旅館,不過是一家人的小院子,整理出了四五間在街邊對外出租,一個沒有景點、道路崎嶇、人煙稀少的地方,有什麼人會來,主要都是常駐人口,所以沒有什麼正規的旅館。
收費當然便宜了,和這家人一起吃,住一晚總共花費40元錢,陳功便能更加隨意的和這裏人聊起上平縣的人和事兒。
陳功登記以後,便到了房間裏收拾,然後看著電視,門外便喊了,“陳功,吃飯了。”
陳功關上電視,“老劉,來了來了。”
這家人姓劉,家中兩口子加上一個上初中的女人,不過可惜,這上平縣初中便是高等教育了,要上高中,得去其他地方,大部分的家庭都給不起這錢,也費不起這神。
四個人,便在這房子的小後院兒吃了起來。
陳功心中想著,這裏是個好地方,上平鎮上街上居住的人,都能有小洋房居住,雖然這裏家徒四壁,不過能有這麼大的一個安樂窩,就是吃差點兒、用差點兒,還是挺暖心的。
吃著簡單的一葷三素一湯,陳功挺高興的,“老劉,上平縣其他地方,都能像你們這街上人一樣就好了,你看看,還有小後院兒,多舒服。”
老劉停下筷子,表情痛苦起來,“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村裏人有村裏人的好,我們這街上的人有街上人的苦啊。”
這是怎麼回事兒,陳功心想,不會住這麼大的房子還想更好吧,人也不能太貪了,“老劉,此話怎講?你看你們家吧,可以開個小旅館,門口還有個角落可以賣點兒生活用品和煙酒,多好啊。”
老劉的老婆也不講話了,女兒什麼也不知道,一個勁兒的吃著,管他們大人聊什麼。
老劉緩緩道來,為什麼房子這麼大,因為地廣人稀,別看這一家三口住這麼大的三層樓房,不過得交租金的,三個人,最多用上兩層,如果房間不租出去換點兒收入,租金每月就得在身上割塊肉。
什麼,自己房子還要交租金,陳功沒想到會有這情況,“老劉,一月得交多少呀?”
“六百塊,陳功,你想啊,這裏做什麼都沒生意,門口小攤子,一月純收入不到一千五,還好我老婆在小館子裏打工,一月還能補助一千塊,哎。今天又是交租的日子,一會兒社區的人就要來了。”老劉講起了實在的話。
陳功心想,喲,現在都幾點了,下班兒時間了,這些收錢的人倒是挺積極的,我倒想看看這裏是否真的這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