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風雲也吹到了京郊的山上。惟娉手裏本沒什麼田產,奴仆也就那幾個,倒是不用操心超額,隻是這事又讓惟娉想起潘紫的親事。上一次略跟潘紫提起,潘紫反應那樣大,惟娉想是潘紫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找了個機會,跟潘紫單獨談。
“並不是非讓你配人,而是憑你的意願。如若你看中了誰,我和伯爺不但跟你解了賣身契,還會給你準備一份嫁妝,不說怎麼豐富,也準保跟中等之家相等。”又說:“伯爺的那兩個貼身副將,也早是自由身,伯爺早解了他們身的上契了。任你跟誰,也會是一個中等之家的當家主母。”
潘紫卻是想也不想就拒絕:“娘子為我好,我都知道,隻是我從前嫁過一回,實在不喜歡男女之間那事,與誰做夫妻都難免……婢子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嫁,就讓婢子服侍娘子一輩子吧。”
惟娉見潘紫態度堅決,也隻得依了她,隻是對她越發親厚。碧歡才十五,還可以再等兩年,桃紅的身契又在當今皇後的手裏,名是惟娉的人,實是皇後的人,惟娉也不好替她做主,隻好放下了,想著有機會探探皇後的口風再定。
剛來京時買的小廝鬆實和柳逸,今年一個十六歲,一個十七歲,惟娉順著他們的意願,幫他們成了親。敦敦實實的鬆實娶了東方熠屋裏廚娘的17歲女兒綠荷;高挑白淨的柳逸娶了針線房的年輕丫頭翠蓮。自此一大家子人在山莊別苑裏過著平靜充實而熱鬧的日子。
轉眼到了八月,碧雲的婚期也快到了,惟娉也要回京待產。東方熠和惟娉一商量,決定近幾日回京送妹妹出嫁。
這一日早餐後,惟娉正看著潘紫等人收拾東西,就見每天必到外院接見一幹管事及下屬的東方熠嚴肅著一臉俊臉,疾步走了回來。
一進內屋,東方熠就道:“娉兒,留幾人在這收拾,我們必須馬上起程回京。”
惟娉答應著,又問丈夫:“可是京裏發生了什麼事?”
東方熠低聲道:“昨天夜裏,太上皇歸天了。”
惟娉就是一驚:“不是說經過大佛寺掛單高僧的妙手調理太上皇好多了?”
東方熠看了領著幾個媳婦子收拾東西的潘紫和碧歡一眼,潘紫和碧歡放下手裏的東西,就帶著那幾個媳婦走了出去。
東方熠擁了妻子的肩,扶妻子在鋪著蜻蜓戲荷繡錦墊的榻上坐了,低聲道:“事就壞在這和尚手裏。因著太主皇寵信,他又在養生健體上有著一套本事的緣故,那個和尚在京城來往與大族之家,竟然私底下結成密社,私底下傳言說陛下已經不是陛下了,陛下本人已經在那年回京的路上薨了,是妖女做法讓魔神附體,陛下才活過來,現在的陛下是魔神。”
惟娉氣道:“這是什麼昏話!陛下遇險的經曆可是我們親眼看著的。”現在的陛下雖嚴厲些,卻是治國明君,即然被這樣誣陷!而且還將當初救良王的惟娉說成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