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宣聽了,看一眼惟娉,見惟娉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向往的神色,想也沒想就說:“雖是鄉野歌舞,卻也質樸可愛,你們都去玩吧。”
昭華郡主喜道:“好啊,隻是這踏歌有男有女才好玩。你!”豐腴白嫩的手指一指頡先生,“跟我們一起去。”想著就指了頡先生一人,太過明顯,便又一指燕羽,“你也來。”
頡先生眼中閃過無奈,站了起來。燕羽卻是求之不得,麵上卻也做出不忍拂女子所請的神色。
錦貓兒也笑著站起來,柔柔地挽住了頡先生的胳臂。
昭華郡主本來見胡姬跟頡先生坐在一起,就憋著一股悶氣,此時見胡姬如此做派,就口氣蠻橫地道:“喂,你叫什麼?”
胡姬一笑,眼波流轉地道:“回娘子的話,奴家叫錦貓兒。”
昭華郡主低聲道:“錦貓兒,還花狗兒呢!”隨即大聲吩咐:“你留在這裏侍候公子們,不許亂走。”
錦貓兒笑道:“我為何要聽你的話?”
昭華郡主看了衛宣一眼,瞥見他警告的眼神一閃,便不說話,賭氣走過去拉了頡先生的手就走。
惟娉見衛宣向靳澤示意,便知靳澤被派了保護昭華郡主,必定是要跟他們一起去的,於是便看了碧雲一眼。
碧雲眼中果然閃動著驚喜的快樂,她上前道:“請允許妾為貴客帶路。”說著,自然而然走到靳澤身邊,意思是和他一起走。
惟娉心裏一陣猛跳。他們結伴去了,隻剩下她和燕羽,正好兄妹倆可以獨處。
燕羽也是如此想。他恭敬地深施一禮,道:“小生初來貴地,娘子可願為向導,引小生一遊?”
惟娉按住心裏的激動,笑著回了一禮:“先生不必多禮,妾能為先生效勞,不勝榮幸。”
兄妹二人在人前段戲碼做足,才雙雙離開席上。
東方熠隻叫潘紫“好好照顧娘子,遠遠地看著,別離太近,當心人多擠著”,雙叫碧歡“多拿件夫人的披袍,這雨絲雖細,也要防著涼”。潘紫和碧歡答應了,拿著披袍巾帕拂塵等一幹物件跟了去。
孫智超就笑道:“常聽武將粗心,可看伯爺卻是心細如發。對夫人真是體貼入微。”
東方熠笑道:“慚愧,讓先生見笑了。隻是內人自小在鄉野長大,著實受了些苦楚,又生得嬌弱,為人夫者,自當要多愛護關心些。況且熠自清平王府花會第一次見到內人就一見傾心,眼裏心裏再也放不下別的女子,發誓此生無論境遇如何,都要與內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不分離,熠也不存再有其他女子的想法,一生隻此一女,自然護她比護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孫智超本來微微詫異東方熠何以會說出那樣一番話,再聯想到這位衛二公子剛才拉著伯爵夫人的情景……孫智超眼光從睫毛下向衛宣臉上一溜,見衛宣微笑如舊,一絲冷冽的怒意卻從眼底一閃而逝。他心底不由得一聲冷哼,這對明君和愛將的事跡被世人傳頌,卻不知他們的關係怕是要脆弱得很,這位年輕的大將軍敢於當著君王的麵說那些話,也是個膽大放肆的……就笑向東方熠道:“想不到伯爺如此倜儻不羈的大將軍,竟然如此癡情專情,倒比得我們這些男兒都是汙濁俗物了。不過有妻如將軍夫人者,縱是萬裏江山也不換。”
東方熠拱手而笑,連說“豈敢,見笑”,又說些別的見聞,錯過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