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紫笑著拿銀刀把紅盤裏半透明的糯米蜜棗蒸成的糕分成幾塊,用小盤托了,分給眾人。
碧雲就問昭華郡主:“不是說淑妃辦詩社,約了你們這些郡主做詩嗎?你怎麼還有空到這裏來?”
沈六娘自抬進良王府,就得良王寵愛,良王登基,就封了她為淑妃。惟娉上次在皇**裏守著規矩,不敢亂看,也不知道她當時有沒有在那群嬪妃當中。
碧雲笑向惟娉道:“姐姐猜對了,我正是要進宮。母親正好也要去看太後,誰知到宮門的時候,聽內侍說楊良媛服侍得好,聖上升了她為微儀,還把娉字賜了她為號。合宮裏都去賀她。我和母親不想湊這熱鬧,再說我又哪裏會做詩?約我打馬球還差不多。我和母親借這機會,就回來了。我想著自娉姐姐婚後也沒見著,就央了母親轉道來了國公府看娉姐姐。”
惟娉想起上次在皇**裏聽到的議論,那個楊氏便是原太子的妾,有幾分像自己的……聖上居然把娉字賜她為號,大概隻是巧合,可這也讓人不舒服。她不想提這事,便問昭華郡主:“宛華公主可來了信?算著日子,她應該到北冥國了才是。”
這麼一問,連神色淡淡的碧雲也專注起來,看著昭華郡主,等她的回答。
昭華郡主笑道:“我正想和姐姐說這事。姐姐走時原是帶了幾籠子信鷹的。昨個一頭信鷹飛回來,帶來了姐姐的親筆信。信上說,頡利薩可汗親自到國境線上去接她。那可汗身材高大,碧眼雪膚,很像頡先生,偏他名字裏也有個頡字。更想不到是那可汗並不是老頭子,居然隻有二十八歲……”
碧雲就一笑,道:“怎麼說到可汗就要想到老頭子?咱們大周的聖上,也不過二十七歲。”
昭華郡主打了個愣怔,辯道:“可北冥是外邦……”話一出口,覺得這理由也靠不住,外邦就沒有年輕人不成?便一笑道:“倒是我想歪了。姐姐信裏還說,本來姐姐想那北冥是荒蠻之地,那可汗或許也粗野魯蠻,本來打了死也不相從的主意。誰知可汗一見姐姐,就用很流利的大周話問候姐姐一路上的辛苦,還抱了姐姐下車……”
昭華性子雖豪爽,畢竟是未出嫁的女兒家,說起姐姐和這個可汗姐夫的親昵舉止,不覺紅了臉,說的聲音也就越來越低:“……姐姐心裏感激,便打消了死誌……姐姐到北冥的第二天,他們就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惟娉聽了很替宛華公主高興。看來這個可汗倒是個知疼知熱的好男人,隻希望天長日久,他能醫得了宛華公主心裏失去愛人的創傷。
昭華郡主又說起沈浪:“……有那樣的妻子,羞於見人,閉門謝客的。連沈七娘也跟著不出門了。我還想約了她去我家別苑的馬場打馬球呢。”
碧雲一聽,眼睛就亮了,隨即又暗下去:“這幾天有雪,馬球倒是打不得了。”語氣裏有淡淡的失望。“我聽母親這幾日正張羅著臘八節的事。聽宮裏傳出的音兒,似乎臘八節宮裏有意要好好熱鬧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