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開始就打了壞主意的,還在她麵前裝好人!惟娉恨道:“這齷蹉小人!慣於行這苟且的勾當。”
莊夫人瞪了惟娉一眼,嚴厲地低聲道:“小心,你口中的齷蹉小人可是當今太子!”
惟娉一怔,忽然想到,那有權有勢的太子大人既然不顧他自己和臣子的臉麵,傲慢地把侮辱加到景候的頭上,分明是不把景候莊家一族當回事,莊夫人怎麼會這樣輕易地接了她出來?她遲疑著道:“母親可是……答應了讓女兒做那齷蹉小人的妾?”
也隻有這樣,太子的態度才會軟些,太子妃才敢做主放她出府。
莊夫人看著惟娉道:“是。娉娘可有什麼話要問?”
惟娉想也不想就道:“女兒想知道母親以後的應對之策,女兒也好配合母親行事。”
莊夫人低低地道:“怎知有應對之策?萬一真是讓你做妾呢?”
惟娉笑著在莊夫人耳邊道:“若是那樣,母親必會心疼女兒而內心不安。現在母親雖然也憂慮,內心卻是平靜。”
莊夫人聲音壓得更低,道:“這話萬不可說。我和候爺也隻是口頭答應了太子,以桃花劫為由,推到你滿十七再議。”
惟娉以更低的聲音道:“我還有幾個月才十七歲……那時誰得天下,還未可知,是不是,母親?”
莊夫人微微翹了唇角,輕輕彈掉刻絲織錦裙角上的一粒灰塵,低不可聞地道:“還沒坐上帝位就輕辱簪纓大族,權臣之家,可謂不智……”
太子即對景候家如此,對別的朝臣也未必能客氣到哪去。
惟娉心裏有了數。心底卻忍不住緊張,低聲道:“母親可知良王有什麼消息?”
莊夫人看了看惟娉,沉吟半晌方道:“具體還不知道,傳言良王得了怪病,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如果毒不可解,那良王應該死了,但若解了毒又怎會昏迷不醒?惟娉滿懷疑惑地看著莊夫人。
莊夫人卻不說了,隻道:“你隻管安心做你自己女兒家該做的事,其它的,別多想了。”
惟娉就不吱聲了,頭靠在莊夫人的肩上微微而笑。
回到景候府中,住進醉紅軒,一家子歡聚一堂,第二天,莊端就在景候精選出的幾個人陪同下,去蜀國遊學。
臨走前,莊端特意找到惟娉,板著英俊的小臉鄭重地道:“娉娘不必擔心,我很快就會長大,長大後我定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點委屈。”至始至終,都不肯叫她姐姐。
蕊盈等人對莊端的走心裏隻有不舍,惟娉卻從中嗅出些不同的氣息來。
中周帝國世家的男子都有遊學國外的習慣,為的是讓男子增長見識和膽略,但一般都是滿十五才開始遊學,如今莊端隻有十歲……惟娉不能不想到,萬一有什麼變故,莊端在國外,至少保住了莊家這根獨苗。
良王托病隱忍,是不是也在暗地裏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