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6(2 / 2)

靳澤慢慢喝著盅裏的酒,狹長的狐狸眼掃了身邊的空座一眼。東方熠桌上的桃子一個未動,他根本連碰也未碰那些水果……東方熠和莊惟娉這一出吃醋怒走的鬧劇是真的呢?還是做戲一場給太了看?

如若隻是做戲給太子看,那說明東方熠已經知道席上的東西不能碰,隻是,他是如何知道的?

這莊惟娉,還真有意思。

惟娉一出曦和殿,就見潘紫站在殿邊的一角,焦急地伸著脖子向裏看,一看惟娉出來,立即臉露喜色,快步迎上前,扶了惟娉。

兩人走出曦和殿的範圍內,來到無人之處,潘紫才低聲說:“剛才東方二公子出來的時候,怒氣衝衝的。過一會良王也出來了,也是匆匆忙忙的,臉色難看。”

潘紫早發現惟娉一從那曦和殿出來,雖未見十分喜悅,神情間卻沒了進殿之前的緊張和焦慮。到底殿中發生了什麼事?

惟娉認鄭重地道:“今日你見到的事萬不可說出去。隻做沒看見。”

潘紫見惟娉神情鄭重,想起她當初告誡自己不提救良王的事,想是為她自己好,便認真地答應下來,心裏也立時把這事放下了,隻一心扶著惟娉慢慢走回小院。

小院的門前早沒了那些看守的婆子們,又恢複了往日的情形。

心裏懸著的事已經解決,惟娉頓時放鬆下來,隻覺得又困又疲,一回到居處,就散了發,換了家常衣裙歪在榻上,準備補眠。

身體覺得疲乏,精神卻是亢奮的。她一會想著東方熠總算逃脫了一劫,隻是往後的路要怎麼走,還要謀劃才行,想來想去,隻覺得盡早離開太子府為妙,也不知母親想沒想出辦法;又想著良王喝了那酒……但願這解藥及時配出來,良王萬萬不能死,就等著他打敗太子,阻止太子登基為帝……

這是惟娉在睡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良王策馬出了太子府,並沒去追東方熠,直接回了良王府。剛進府,驟夏就像個影子似的跟上來,低聲道:“東方將軍在書房裏。”

良王翻身下馬,把韁繩甩給小廝,和驟夏沉默著走進書房。

東方熠一見他,禮也未施,就拿著一張小小的紙片,急道:“殿下飲了有毒的酒,快著人配製解約。”

良王接過紙片,見上麵絹秀的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語含讚歎地道:“可是莊家女兒給你的?”

東方熠抬起手中的半圓形飛鳳玉佩給良王看。那飛鳳玉佩直邊那裏有條暗糟,那條暗糟原本是與東方熠的舞龍玉佩相接的楔合之處。“娉兒把藥方塞在此處交給了我。”

良王笑著讚道:“好個聰明的女子。”

東方熠看著良王:“殿下似乎不為自己飲下毒酒而擔心。”

良王哈哈一笑,爽朗地道:“耀之性情雖跳脫,卻不是魯莽之人,當眾不管不顧地發作,必是有因。你借故不動那席上的飲食,本王如何敢動?待太子讓本王飲酒,本王就知道那酒定有問題。”說著從大袖中掏出一團大帕子丟在地上。那帕子已經濕透,發出一股酒香。

東方熠就明白,良王定是把這毒酒倒進了大袖中。心下這才定了。

驟夏笑道:“隻是殿下還得中毒,否則太子還會再有所動,防不勝防啊。”

良王一笑。“那就中毒吧。毒不死,毒個半死不活,太子放心了才會對我們掉以輕心。——耀之,你怎麼知道酒裏有毒。”

東方熠眼中不由得閃出笑意來。“娉娘早就知道臣不吃桃,卻以桃獻席上,自是告訴臣要逃席。臣見殿下喝了那酒,就想試試娉娘是不是還有安排,果然,她心裏有計較。”

說著,輕輕撫著那玉佩,眼裏的柔情似水般溢了出來。

靳澤萬沒想到,他為恐嚇惟娉而報出的那些毒藥名被惟娉一字不落地記了下來,又當著他們的麵,光明正大地交到了東方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