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晚膳是丫頭婆子們送到惟娉屋裏的,太子妃借口身子不爽,也沒見惟娉。
第二日也是如此。惟娉覺著自己是客,隻呆在住處,也很少出外走動。
晚上,月升中天的時候靳澤來了,依然沒走門,翻牆而至,隻在梧桐樹下的石桌旁坐了一會,喝了杯茶,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弄得潘紫和翠喜莫明其妙的。
惟娉卻高興地發現,係在靳澤腰帶上的碧璽蝴蝶不見了。這人來小院裏坐坐,大概就是讓她看看他是怎麼處理那蝴蝶的。他不說,惟娉卻也明白了他不會讓人再看到那蝴蝶在他身上。
第三天午休剛起,太子妃就讓如冰來請。
惟娉便扶了潘紫的手從小門裏過到太子妃娘娘的住處,剛轉過殿前那株高大的梧桐樹,就聽窗內軟煙紗後有人笑道:“這美人姍姍來遲,可春睡才起?”
惟娉一聽這爽脆的聲音,唇角便翹了起來。待進了屋,果然看到宛華郡主穿著妃色的衫裙明豔照人地站在窗邊看著她笑。
惟娉先給太子妃見禮:“……姐姐的氣色好了許多,看來是大好了。”
獨孤紅笑道:“昨天也懶怠動,倒是慢待了妹妹了,今日恰巧宛華來了,就留在這裏用了晚膳吧。”
惟娉還沒說話,宛華郡主就笑道:“那我可要叨擾嫂嫂了。別的先不說,一定把上次做的那碗麵再做碗給我吃。”
太子妃就笑道:“你倒會吃。那麵做著可講究。不說別的,單是那湯頭,就要用上雞,魚和羊肉熬幾個時辰,還要放上香茹等同燉,熬得入味了,再用器具蒸餾出透明的湯水來,用那湯水和麵下湯……豈不好吃呢?”
宛華郡主就笑:“嫂嫂和大哥最疼我了。”
正說著,衛宏穿著家常的便服長袍走進來,笑道:“宛華又想要什麼了?”
宛華郡主和惟娉忙上前行禮。
太子妃嬌嗔跟在衛宏身後進來的如冰道:“怎麼也不通報一聲?”
衛宏撩了袍子坐在獨孤紅身邊,笑道:“是我不叫通報的。聽著你和兩位妹妹聊得好,不忍打擾你們。宛華一撒嬌就是想要東西,這次要什麼呀?”
衛宏眼角眉梢都是笑,看起來心情十分好,這使他本就俊美的麵容顯得更加神采飛揚。
宛華郡主笑嘻嘻地向衛宏施了大禮,道:“恭喜大哥,賀喜大哥。”
衛宏眼風掃過惟娉,再定睛宛華郡主臉上,笑道:“賀從何來呀?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可不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宛華郡主翹了唇不依道:“大哥!看大哥說的,好像我每次都是要東西似的。那邊關大捷難道不該賀?不該喜?”
衛宏笑道;“這個你也知道了?”
宛華郡主笑道:“我怎麼不知?現在呀,全京城的人都在議論,說這次大捷都是大哥指揮有方、薦人得力才取得的,說大哥的雄才偉略比之良王還要強呢,真真是一代奇才,日後也必是一代流芳千古的明君。”
衛宏聽了心裏痛快,哈哈大笑,情不自禁地看了眼惟娉。見惟娉隻是文靜地坐著麵露微笑,並無激動興奮的神色,心裏未免有些失望。“還沒有大捷呢,不過是追入北冥境內五百裏罷了。”
宛華郡主笑道:“都打進他們家五百裏了,那豈隻是凱旋?簡直是開疆擴土了!大哥你就等著名垂丹青史冊吧。”
衛宏大笑道:“宛華你這張嘴呀,真是……”
獨孤紅也笑,道:“宛華說的句句是實話,殿下又何必謙遜?”
兩個女子都說了話,惟娉也隻好讚揚兩句應景:“我聽父親說,一場大戰的勝負,並不隻是將帥們在前方的拚殺,最重要的是後方首腦的調度有方,如果魏王大捷,定是殿下在後方指揮有方的原因。殿下真是辛苦了。”惟娉說著盈盈施下禮去。
衛宏和獨孤紅聽了心裏比聽到宛華郡主的讚揚更高興。
宛華郡主又撅了紅嘟嘟的唇不滿地道:“如今三哥在大哥的扶持下可算是功成名就了。大哥就知道關心三哥,卻不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