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華郡主露出渴望豔慕的神情來。“早聽聽鮫綃之名,不過以為是傳說之物。原來真的有!隻是哪裏可弄到那鮫綃?”
惟娉笑道:“哪那麼容易弄?那可是北燕皇家的貢品,不外流的,尋常人家哪能看到?我還是在娘的舊物……”忽然驚覺,忙收口不說,悄悄地掃一眼眾人,發現誰也沒在意這話。太子妃低了頭,正端了茶來喝,想必也沒聽清,便拿別的話差了過去。
正說著,宮裏的小力士來了,說是“聖上傳太子覲見。”
太子和太子妃忙告辭,登車而去。
有了先走的,這聚會就有了散的意思。
惟娉也起身告辭。
國公夫人起身道:“兩位娘子要常來玩。”又向惟娉道:“回去跟你母親說,你們菡娘在這裏受驚了,都是我們的不是,我們照顧不周了。”
惟娉客氣道:“夫人言重了,小妹不過是玩兒,哪有受驚?感謝夫人,少夫人和碧雲娘子的盛情,來日定謝。”
說著,行了禮出來。碧雲和朱氏親自送了到別苑門口方回。
車馬到昭春街時已經是戌時初。
夏日天長,雖已是黃昏,將黑未黑之際,家家戶戶也沒點燈,整條街像沉在淡淡的洗墨池裏,街道盡頭候府的那一溜長牆,更像水墨池中重重的一筆。
一到家,姐妹四人便向莊夫人處報平安。
蕊盈便向莊夫人提了一句:“墨香掉到湖裏溺死了,母親再給我安排個人吧。”神色間竟是一點悲意惋惜都沒有,就像說打碎了一個花瓶,用壞了一把扇子一般。
莊夫人驚道:“好好的,怎麼就掉進湖裏了?”
蕊盈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隨即隱去。“想是貪玩不小心……”
莊夫人掃一眼其他的女兒們,見惟娉手裏換了團扇,那把一直不離身的折扇倒不見了,衣裙也換了,臉上若有所思,便叫蕊盈帶著妹妹們退下,單留了惟娉說話。
惟娉正等這機會,待眾人一走,便把在國公府別苑發生的事說與莊夫人聽,末了道:“墨香一死,就難查出主指之人了。隻不知墨香是自己害怕跳了湖,還是被殺害的。”
莊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地道:“自是被殺了滅口了!”
女兒太美,盯著的人太多,還是早點訂下親事的好。
莊夫看著惟娉,想想又後怕,罵道:“你個不知輕重的丫頭,在那時候還想著什麼名節不名節?保住小命要緊!下次給我記住,你的小命比什麼都重要!”
惟娉心裏又溫暖又感動,忽覺今日受到的驚嚇真值得。她摟了莊夫人的脖子撒嬌:“女兒才不是成心要跳湖……不過是想著那地方淺可以在裏麵蹲著躲一會……哪裏想到會那麼深?”
莊夫人瞪了惟娉一眼,歎道:“這次幸好有東公熠趕上了救你,否則你這小命不是交待了!——你和這東方熠倒是有些緣分。”
惟娉便趁機道:“母親……他說要查是誰算計我的事,他還說……”
莊夫人瞟著惟娉越來越紅的臉,故意板著臉說:“這事發生在他家,他要查是比別人方便些。他還說了些什麼?”
惟娉一邊打量著莊夫人的神色,一邊小聲道:“他還……還說要我嫁他,還許我我們之間不再有第三人……”
這是私訂終身了!
莊夫人想生氣,卻見惟娉笑得比花還好看,水盈盈的眼睛討好地望著她,像隻可愛淘氣又可憐的貓兒,便怎麼也硬不起心腸,佯裝氣道:“你個大膽的丫頭!真該拿大棒子打你!告訴東方熠,要娶我女兒可以,不過要三媒六聘一樣也不能少!”
惟娉喜道:“母親答應了?”她還以為莊夫人因為政見的事不接受東方熠呢。
莊夫人故意板著臉道:“正式下訂前,不許隨便見麵!”
惟娉笑道:“我這就寫信告訴他去。”匆匆告辭了莊夫人,走了。
莊夫人看著惟娉的身影撐不住笑了。心裏卻有些傷感地想,真是女大不中留。她不過是剛到自己身邊,就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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