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蝶韻
皓月把酒憑空醉，澗流依花繞山飛。流星譜中古龍劍，恩仇錄裏金庸淚。秋屏紅葉舊世情，驚風急雨今始歸。不吝梁祝化伊去，一路黃泉也曖昧。——《蝶韻》
蒼素閣
“主子，西門府並沒有多大的動靜。”
“那也就是有…”
“是，隻有那個少夫人在找穆姑娘。”
“……”司徒宸軒不語。他轉而看向窗外，冰冷的麵具上更是鍍上一層寒霜。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更不會去猜——命重要！
“她醒了沒？”
暗琤愣了愣，繼而想到主子口中的“她”是誰。
“還沒。”
聞言，麵具下的俊顏倏然閃過一絲擔憂。有時候，麵具真的是很好的屏障。
“你下去吧。”
“是。”
司徒宸軒在暗琤退下後，沒多久就閃身消失在無邊的黑夜裏。
“小姐。”弄兒醒來，發現自己竟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身邊，穆蝶汐仍然沉沉的睡著。弄兒打量著周圍，莫名的，她並不覺得這裏危險。突然，有人推門而進。
“誰？”弄兒沉聲問道。
“你醒了，你家小姐怎麼還沒醒？”司徒宸軒發現穆蝶汐還沒醒，不由得蹙了蹙眉。
“我醒了…”還沒等弄兒回答，穆蝶汐就告訴他，自己已經醒了。
弄兒聽見穆蝶汐的聲音，連忙跑到她的身邊，扶她起來：“小姐，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有，我很好。”穆蝶汐有看向門口沉浸在黑夜中的男子……總感覺他很熟悉。
“你是誰？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裏？”穆蝶汐用了“帶”而不是“擄”。
“司徒宸軒。”司徒宸軒本打算就這樣走，畢竟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到這個房間…聽到穆蝶汐的問題，他忍不住停下腳步，回答她。
“司徒宸軒…”穆蝶汐輕念這個名字，好像要想起些什麼。
聽見自己的名字在穆蝶汐的口中念出，司徒宸軒像是中了魔咒，竟緩緩地轉身…
“是你！”穆蝶汐很驚訝，弄兒也不例外…就連司徒宸軒也驚訝：難道她們“見過”我？
“天呐…”弄兒驚呼…
司徒宸軒沒說什麼，隻是，穆蝶汐清楚地知道，他在問為什麼…
於是，穆蝶汐解釋道：“你，曾出現在我的夢中…”
夢？也是夢！
司徒宸軒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該怎麼說呢，他們彼此都夢見了對方……所以才會這麼失控，什麼都沒想就將她帶到自己身邊嗎？甚至，沒戴麵具就來見她…
“你…”即使穆蝶汐對眼前的男子有一種並不陌生的感覺，可她畢竟是被在不知不覺中帶來這裏的，所以，她還是有必要弄清楚為什麼：“為什麼帶我來這裏？”
“因為…”司徒宸軒一步步走向穆蝶汐，“你是我的。”清冷的聲音傳遞著一種叫做緣分的東西。
什麼？這個男人…穆蝶汐明亮的雙眸中閃著愕然的光芒：“你…我、我…”
在司徒宸軒看來穆蝶汐的不知所措好可愛。所以，他笑了。即使是曇花一現，也足以驚豔萬物…隻是，欣賞到的也就兩個人…但是還是很給力的呆了呆。
“你什麼？我什麼？怎麼你話都不會說了？”還是冷冷的聲音，隻是穆蝶汐知道，他的語氣中多了玩味。
“不、不是。我隻是…我想知道，這是哪裏。”想了想，穆蝶汐決定不再問剛才的問題，免得他再來一句“你是我的”！
“蒼素閣。”
“啊？”司徒宸軒以為穆蝶汐應該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組織，隻是，現在看來是他高估了眼前深居簡出的女子…
“休息吧。別想著走…你走不掉的。”說完。司徒宸軒就走了。
“小姐…這個人竟和你夢中的人長得一摸一樣啊…”弄兒剛才在一旁一直打量著司徒宸軒，最後得出一個白癡般的結論…
“恩。”
“可是，他的氣息可以凍死人哎！”弄兒一想起司徒宸軒冰冷的摸樣就不由得打顫。
“嗬嗬，你啊…弄兒，休息吧。”
“恩。”弄兒正要往外走，突然：“小姐，我睡哪兒啊？”
“過來。”穆蝶汐拍拍床，往裏挪了點說：“睡這裏吧。”
“小姐，這怎麼可以…”
“弄兒，這不是將軍府，沒有那麼多規矩，更不會有人說什麼。”
“可…”
“我們一直像朋友不是麼？”
“恩，那我睡相不好…小姐要多擔待了！”
“好。”弄兒躺倒床上，穆蝶汐又說：“還有，不要叫我‘小姐’了。”
“那、那我叫你汐姐姐可好？”
“甚好…”
這夜，兩人相偎而睡。一夜好眠。
第二天，司徒宸軒派人將穆蝶汐和弄兒帶到了大廳。
“穆小姐，這邊請，主子在裏麵等著兩位。”一個小廝恭敬地說道。
穆蝶汐點點頭，輕輕推門而進。大堂內，座無虛席。是的，主位旁的二十個副位均坐著一個個都戴著麵具的怪人…連司徒宸軒也帶上了麵具。
穆蝶汐心下很是疑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穆蝶汐和弄兒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靜靜地接受眾人的審視。不要說他們還戴著麵具，那一個個見了穆蝶汐的戲詫異的目光如同火炬一樣，炙熱的落在她的身上，想沒感覺也難。隻是，她來已經很久了，為什麼眾人還是什麼都不說？他們在做什麼？又是什麼意思？
終於，主位上的人說話了：“你們怎麼看？”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一個帶著青色獠牙的人說道：“主子，此女…從未見過啊。她，可以嗎？”
“那就看幾天。”
穆蝶汐和弄兒是一頭霧水，也不打算弄懂了，因為這些人打從一開始就無視她們……
“也隻能這麼做了…”眾人竊竊私語……好吧，事實上沒有什麼人敢說些什麼……
“都退下吧。”司徒宸軒說道，“你、留下。”他著穆蝶汐說道。
沒人敢問些什麼，一個個都退下了，就連不想離開的弄兒都被拖了下去…
“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之後就不要多想了。”
穆蝶汐詫異的抬頭，看著眼前被麵具掩飾得很好的男子，到底、他在想什麼？於是，幹脆開口問：“你帶我來的目的？”
“威脅你的父親。”
聞言，穆蝶汐隻覺得一陣挫敗…“我沒有用，他不會因為我而受到威脅。”
司徒宸軒沒說什麼，穆蝶汐卻知道他在問為什麼。“我不被世人所知的原因不是他太保護我，而是，他、根本恥於讓世人知道有我的存在。”穆蝶汐說的淡淡的，好像在陳述一件無關於她的小事。可是，明明，她是這麼的悲哀……
“你可以選擇繼續問。”不知怎的，司徒宸軒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沙啞了。隻是，即使細心如汐兒，此時也無意關心這些了。
“你是誰？”
“……”該怎麼解釋？他還真是不知道呢…嗬……
“為什麼大家都帶著麵具？”
“剛辦完事回來，還來不及解下。”能說的，他已經很不惜言的全說了。
“我知道了。”
“下去吧。”
“恩。”走之前，穆蝶汐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神秘的男子，滿心是哀傷……
待到穆蝶汐整理好心情已是三日後的事情了。這天，在弄兒的建議下，穆蝶汐來到園中賞花。說真的，來到這裏已是一個多月了，可是，聽她還沒有好好的參觀過這裏的一切呢。
一看還真令人咂舌：這裏是一個院子嗎？為什麼這裏大得像一個小鎮？或者，這就是一個小鎮。
穆蝶汐在暗暗忖度之際，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片密林。遠離了一路上眾人詫異的目光，到此時，她才真正放鬆自己，因為此時已無人了。也許，也是因為她已走出“熱鬧”的範圍了吧。
“弄兒，我們坐一下吧。”看著一片綠幽幽的草地，穆蝶汐忍不住又一重要親近它們的衝動。
“好啊。”走了那麼久，弄兒早就想坐一會兒了，隻是看在穆蝶汐難得有這麼好的興致便也不忍打斷。
“原來，天空也可以這麼藍。”並不是無厘頭的一句話，弄兒懂的。
“汐姐姐，一切都好了。我們現在也很好啊。”
“恩。”這個美人兒總是淡淡的憂傷，孰知她心底的惆悵，輸不起一絲驚濤，承載了十幾年的漠視，她的心，在親情這一塊已是無法挽回遺憾了……
一切都會好的！弄兒想。
“你們怎麼會到這裏來？”身後，驀地傳來一個質問的聲音。
“是你。”穆蝶汐轉頭，看著來人不語。倒是弄兒，平淡無奇的說了一句。
“我們隻是走走。”穆蝶汐解釋道。總感覺，他是在問自己…嗬嗬，也許有點想多了。
“不要走到這裏。”司徒宸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