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直衝進陶夭夭的鼻孔裏。
在一片天旋地轉、光影迷離中,一個男人把她按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把尖銳的匕首,失心瘋了一樣在她身上某刺,一刀、兩刀、三刀……他神情恍惚間,嘴裏念念有詞:“我讓你逃,我讓你逃……”
“啊——”的一聲慘叫,陶夭夭從睡夢中驚醒。
突然驚醒的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手害怕地拽著身前的被子,恐懼讓她抓被子的手太過用力,指關節上的血色被逼得隻剩下咯眼的慘白。
她神情惶恐不安、麵色蒼白,身子後背上的衣服和頭發都在剛剛的噩夢中被汗濕。
被她尖叫聲驚醒的的季語,早已站在了她的房間門口。
她看到把頭深深埋在雙腿中,縮在床角、不安的,身子還在止不住的顫抖的陶夭夭。她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地撫著她的背心,讓她放鬆和鎮定。
半響,她看到懷裏的人稍微平靜了一些後,才又輕輕地問了一句:“又是男人嗎?”
“嗯!”陶夭夭微微點了點頭,又像小孩一樣往她的懷裏擠了擠。
季語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把粘在她臉上汗濕的頭發往後拂去,也輕輕地告訴她:“那隻是夢,別當真。”
季語一直都對她從小到大,為什麼總做男人的夢不解。
說她長大後長得太漂亮,被一堆男人圍追堵截,或者是出了皇甫大少那件事,才開始做還情有可原,但這可怕的夢魘似乎從她一出身就已經纏繞上她了。
季語放開懷裏的人,起身,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上,一如往常的問:“這次是什麼內容?”
陶夭夭盯著窗外,一絲閃電在她無焦距的眼裏滑過。
她緩緩地、似乎還有點不敢想象夢中的場景,說:“一個男人用刀在我的身上猛刺……說我不該逃……還有我的全身上下都是血。”
“血,你以前做了那麼多夢也從沒有夢見過血啊?這次是怎麼了?不過,據我所知,周公解夢裏好像說夢見血是好的預兆。難道……”
正在這個時候,屋內的電燈急劇閃了幾下,再閃,最後‘吱’的一聲熄滅了。
窗外,剛才陶夭夭眼裏微弱的閃電突然膨脹開來,像一隻強大的惡魔,詭異地在窗外張牙舞爪。
這時候,陶夭夭的手機響起來了,看來電顯示,是一長竄陌生的電話號碼。
借助閃電的光芒,兩人都無意識地瞥到了掛在牆壁上的鍾,剛走到午夜十二點。
難道隻午夜凶鈴——
窗外的閃電嘎然而止,而現在她們所待的屋子裏,除了手機屏幕上發出的幽暗藍色的微光,其餘陷入了死一般的悶黑中。
縮在床上兩個人都不敢去接電話,隻用兩隻眼睛盯著那發出如地獄冥火一樣光芒的手機屏幕。
等了半響,鈴聲終於停住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下,害怕地抱緊在一起。
夏天又悶又黑又燥熱的屋子裏,氣氛凝滯,除了能聽見兩人大口喘氣呼吸和心髒急劇跳動的聲音外,一切安靜得太過詭異。
‘嚀——’
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陶夭夭鼓足全身勇氣去按了手機的免提鍵。
“你好,是陶夭夭小姐嗎?”電話另一方響起柔和甜美的女音。
一聽到這聲音,兩人放鬆地籲了一口氣,虛驚一場啊!
“嗯,我是,請問?”陶夭夭用同樣柔和甜美的女音回道。
“這裏是嫣然園林設計有限公司,我們昨天看到了你的簡曆,通知你明天到我們公司來麵試。你記一下公司地址。”
“……”
對方掛斷電話後,季語疑惑地看著陶夭夭,問:“這是什麼公司?哪有這麼晚通知人麵試的?”
陶夭夭也疑雲滿麵:“對,最重要的是我……有大半年沒有投過簡曆了。”
季語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家公司怎麼敢要你,它不知道皇甫家族在業內封殺你嗎?”
陶夭夭輕歎了口氣,皺眉,“也許是一家成立的新公司吧,還不了解情況。明天我去看看,錄不錄用我,順其自然。”
第二天早上。
陶夭夭按照昨晚記下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園林設計公司。
那家公司位於市內新開發的商業區,陶夭夭上了樓,一出電梯,抬頭立馬就看到了公司門口赫然寫著的‘嫣然園林設計有限公司‘幾個大字。
嫣然——
昨晚聽到還不覺得,現在親眼看見那兩個字,陶夭夭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