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腳步聲徐徐而去。
直至不複有聲。
顧洛方長舒了口氣,和這些個夫子們打交道,她得隨時多長好幾個心眼!
——雲府。
雲蘇被罰跪祠堂已經是第十天。
“逆子,你是想氣死我不成?”雲葉陽在聽到雲蘇暈過去之後,再也坐不住,怒氣衝衝的,獨自在書房砸了第N個茶杯之後,終於忍不住鐵青著張臉來到了祠堂前,“竟然為了個女人,忤逆為父,我平日裏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跪在地下的雲蘇臉色慘白。
身子搖搖欲晃。
卻被他努力的想挺的筆直。
看到雲葉陽滿臉怒氣而來,他甚至還能擠出一抹笑,隻是這笑落在人眼裏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爹爹息怒,兒子不孝。”
雲葉陽差點被氣的吐出一口老血。
這就是他打小寄以厚望的兒子?
手握成拳,鬆開又握緊,再鬆開,他深吸口氣,語氣森然,“這麼說,你是一定要退這門親事,哪怕我堅決不同意?”
“求父親成全!”
雲蘇重重兩個頭磕下去。
他神色裏沒有半點憤怨,極是虔誠。
就那麼靜靜的磕頭,跪著。
孝字當頭,他萬不能頂撞父親。
可即然事情已然開了口,那就絕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他自己也不允許!
“你還不悔?”
“不!”
輕輕一個字,卻把雲葉陽打的踉蹌兩步,好半響才站穩身子,他氣極而笑,連道三個好字,恨聲道,“來人呐,把大公子關在這裏,水米不許給,不許探視,誰要是敢來,我打斷他的腿!”他倒是要看看這個逆子骨頭有多硬!
隻是可惜,雲蘇卻是恍若未聞。
三天!四天半。
雲蘇再次暈了過去。脫水,虛弱,又禁了晚上的寒氣,不過半月功夫,整個人已經瘦了好幾圈。
雲葉陽看著暈迷中的兒子,好半天沒出聲。待得大夫開了藥,喝下,雲蘇睜開眼,勉強撐著坐起身子,清醒了下,發現自己回了自己的屋子。
正想下床,門被推開。
雲葉陽麵色漠然,背負著雙手走進來,看到床上半坐著的他微微一怔,點點頭,“醒了?”
“多謝爹爹。”
雲蘇聲音嘶啞,整個人透著無力。似是被抽去所有生機的老樹枯枝,看的雲葉陽心頭一悸,忍不住便是低低一聲輕喚,“蘇哥兒。”
“爹爹無需勸我。兒子想的很清楚。”對於趙府這門親事,他是一定要退。而且,他絕不能在這會妥協!
“就為了個女人,你要違背你爹,得罪趙府?”
“是。”如果一開始什麼都沒想,剛好看到顧洛受辱,他一怒之下便衝動的開了口,純粹的想幫她一幫,可是到了現在,隨著兩個人的相處時間越來越長,到如今,經過他在祠堂的幾天冷靜與理智,他早就想通了。
他喜歡顧洛,他要這個女人!
“哪怕是我不同意?”
“請父親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