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鳳荀揉著眉心,覺得心頭一股火噌噌的往上竄,煩躁,惱怒,恨,更多的卻是無力和悲哀。
他都避到這裏來了,還想要他如何?
那些人為什麼就不能放他一碼?
就為了那些硬綁綁冰冷冷的銀子。
非得要了他的命,他們才死心?
掌櫃的姓陳,這會正和自家婆娘在生悶氣,陳太太三十多歲,保養不得當的臉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要大上那麼幾歲,這會正坐在椅子上一臉淚花的看著陳掌櫃,“你在這裏這麼些年,我說過你什麼沒有?可你看看現在什麼情形,眼看著咱們家就要揭不開鍋了,東家連月銀都發不出,好不容易有東家來請你,結果你還拿顧……你說說,這樣的日子怎麼過?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你今個兒就說明白,若是你不想過了,大不了咱們和離。”
陳太太是氣到極點,連和離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聽的陳掌櫃一臉的懊惱,有心想要發火吧,可抬頭看到自家妻子一行說一行淚的模樣,心就先軟了。
“娘子,娘子,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說……”陳掌櫃的伏低做小,一臉的討好,“娘子,咱們做人不能沒了良心,當初是東家救了我的命,我這會不能過河拆橋啊。你放心,銀子的事我會想辦法,定不會誤了下月楓哥兒的婚事。”
“你想辦法,你想辦法還不是去借?”借了還不是要還?看著自家相公老實憨厚的臉,陳太太一臉的失望,“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走了?”
“我……”陳掌櫃的一臉苦澀,看著自家娘子的眼神滿是痛楚,“娘子,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時間,好不好?”
“你太讓我失望。”
兩人說著話,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夫妻二人同時轉開了頭,陳太太沉默的端起茶喝了兩口,陳掌櫃的已經看向門外,“什麼事?”
“掌櫃的,外頭有位客人想見您。”
“就說我不在。”掌櫃的聲音帶著幾分牽怒,“你在前頭看著,有什麼處理不好的事再來找我。我還有事,下午再過去。”
夥計頓了下,抬起的腳在半空滯了下,想了想終是又道,“掌櫃的,那位客官說他叫小七,還給了小的一塊玉佩。”
玉佩?陳掌櫃的皺了下眉,“拿過來我看看。”玉佩在手,隻一眼,陳掌櫃的噌就站了起來,雙手捧著玉佩,滿臉的激動,“他說他叫什麼?他人在哪?”
“掌櫃的,他說他小七。”
“七,七……快,把人請到客廳。”陳掌櫃的雙手捧著玉佩,眼裏全是複雜,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的輕鬆和感慨,總算是來了!他快步往外走,“走,我和你一塊去。”
客廳裏。鳳荀靜靜的喝著茶,抬眼,看到急步而來的陳掌櫃,一眼掃過去,眸光流轉,幾許精芒掠過,“陳掌櫃,別來無恙?”
“七,七公子,您,您可來了。”
陳掌櫃的未語淚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