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抱林吉到床上,從浴室拿了熱毛巾,擦幹她臉上的血漬。
之後,他沉默了,躺在林吉旁邊。
林吉知道他在想什麼。
“像輪回,對不對?”林吉故作輕鬆。
好多事情,在重複發生,似曾相識。
“胡思亂想什麼?”莫寒忽然轉身捂住她耳朵,好像這樣一來,她就聽不見焰火的聲音了。
人算不如天算呀,他不該買那麼多煙花爆竹的。
林吉衝他傻笑,問:“老哥你不結婚,是怕自己變成啞巴嗎?”
莫寒不肯說話,林吉又說:“如果有人喜歡你,不管你是不是啞巴,都想嫁給你,怎麼樣?”
莫寒聽了嘴角一勾,煙花的聲音,過了好久才歇掉。
四周都歸於平靜了。
他看著她的眼睛,說:“你說的那個人,她隻是一時衝昏頭,結婚不能草率,一輩子是很長的時間。”
林吉凝視他,說:“那如果,她找了另一個人,但她心裏進不去,不等於白活了這一輩子嗎?她要嫁,一定要嫁自己喜歡的、如意郎君。”
莫寒聽了,有點生氣,又想笑。
他可從來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
她從小就這樣,無所顧忌。
莫寒翻身,起床了,說:“我去拿一樣東西。”
林吉看他走了,有點疑惑,過一會,他又回來了,手上多了一本大相冊,他隨手一翻,說:“要不要看我們一起洗澡的照片?”
“啊?”林吉終於有點臉紅了。
莫寒微笑地說:“我每次洗澡,你都要衝進來,硬要跟我一起洗。我媽媽看你這麼熱情,就找了相機,給咱倆拍了照,還說等你長大看見這張照片,一定很有趣。”
他看著她,問:“我找人重洗那張膠片,放大一百倍,掛在你房間。”
林吉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兩個孩子坐在澡盆裏,都沒穿衣服,自己咧嘴笑得挺開心,相形之下,小時候的莫寒就很鎮靜,好像在冷眼旁觀什麼鬧劇一樣。
她熱臉貼在那啥……
林吉扭過頭去。
“要不要一起洗澡?”莫寒忽然問。
“真的假的?”林吉耳根發熱。
“假的,我去洗澡了,你別再撬鎖了啊。”莫寒說完,輕輕一笑,走了。
林吉尷尬也沒用,繼續翻老照片。
這相冊簡直是她的瘋狂史。
唉,唉,唉。
但她心情放鬆了很多,熱水袋故意給她看這些照片嗎?
還是她又自作多情了?
他洗完澡,過來陪她睡覺,她快睡著的時候,他說:“這宅子不能住人了,風水不知道差到了什麼地步,我們明天搬到市區。”
“嗯。”林吉沒有反對。
第二天,兩人收拾行李,林吉還要帶走那一整壇女兒紅。
莫寒拿她沒辦法,那壇女兒紅就放在後車座了,她還要親自押送,也坐後車座了。
女人都是偏執狂嗎?
莫寒開車,到了本市寫字樓區附近的一幢高端住宅樓。
物業工作人員過來幫忙搬家,其實沒有什麼,就那壇酒,跟泡菜老壇子似的。
鄉下來的啊?
林吉倒是挺坦然,像一隻築巢的歡喜的雀兒,坐電梯到了頂樓的複式住宅,她在大露台挑了個好位置,放她的壇子。
露台上本來就有兩個刷了藍□□漆的壇子,插著大簇大族的各色幹花。
她挪開那兩個壇子,騰出空地,將烏黑的酒壇推進中間,完全破壞了整體的和諧。
“老哥,這個三角構圖,不錯吧?”林吉問。
“還行。”莫寒眼不見為淨。
他打電話,讓李琳、鄭茜以後就過來這邊了,其實,這裏離莫氏集團的寫字樓,隻有五分鍾路程,做事會更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