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藍翔學汽修,還是下輩子投胎做個男孩吧。”

整個下午的相處之後,肖明蘭覺得這連個孩子,像的不僅僅是外形,還有個性上也有相像。

這個認知越來越濃厚,隨之而來的就是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當年那麼自私的決定,那麼現在她們姐妹可能早就像這樣一樣要好。

不會兩個人彼此相對卻像是朋友一樣的交流著。

尤其是秦煙一口一個夏子晴姐的叫著,讓她心如刀絞。

“媽,怎麼樣,小丫頭很不錯吧。”

趁著秦煙去衛生間的檔口,夏子晴偷偷趴在肖明蘭的肩頭說著。

“嗯,不錯。”

“說真的,媽,你要是給我生個妹妹,我可能還不至於對她有這麼大的好感。

嗯,那感覺就像我們倆跟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似的。

不管聊什麼都特別投機。

媽,該不是,我真是你從橋洞子裏撿來的吧?

哎呦,我很可能是秦家的大千金也說不定呢,哈哈哈……”

夏子晴沒心沒肺的開著玩笑,卻讓肖明蘭白了臉。

“胡說八道。”

“呦呦,怎麼,老媽你吃醋啦?

放心放心,不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麼,我逗你的。

不管我從哪兒撿來的,我的老媽隻有你一個呀。”

“瞧我,才去趟衛生間,出來就看見夏子晴姐撒嬌。

姐,你還說我孩子氣,看來是彼此彼此麼。”

秦煙的逗趣讓夏子晴不以為意的嘿嘿一笑。

“你習慣習慣就好了。”

晚飯時間,幾天不見人影的霍英朗和路念北回了大宅。

“英朗回來了。”

“媽,您來了,這是陸念北,我的兄弟。”

“阿姨您好。”

“嗯,你好。”

“快洗洗手,我今天夏子晴做了幾個菜,你嚐嚐阿姨的手藝。”

肖明蘭解開圍裙,招呼著,陸念北也不客氣,洗好手,大大方方的填了一大碗飯。

一桌子的菜,很有家的味道。

毫無意外,今晚肖明蘭留下來陪夏子晴。

夜深人靜之時,趁著女兒熟睡,她悄悄的走了出來。

這一天她過的十分不好,尤其看見秦煙之後,心情可以用煎熬來形容。

走到二樓走廊盡頭的陽台,附身便能看見花園裏繁茂的花。

可惜,現在她沒有閑情逸致去欣賞那些花。

“我睡不著,一想到那個孩子和子晴是親姐妹的事,我就精神好像喝一桶咖啡一樣。”

給刑震撥通電話,肖明蘭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角落裏的某個人愣住。

“我睡不著,一想到那個孩子和子晴是親姐妹的事,我就精神好像喝一桶咖啡一樣。”

給刑震撥通電話,肖明蘭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角落裏的某個人愣住。

而肖明蘭還沒有意識到這裏除了自己還有旁人,繼續向刑震倒苦水。

“老刑,我該怎麼辦?

那孩子和夏子晴真的好像,如果不放在一起看,可能別人都不會有什麼聯想,我現在……

我現在好怕……”

沒說幾句話,嗓音就帶著些許哽咽。

現在的她,內心煎熬而恐懼,明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後果是什麼,多麼自私。

可是她沒辦法,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叫她如何能開的了口說出真相?

電話那邊的刑震的勸慰了幾句,大致意思就是讓她別亂了心思,被夏子晴看出端倪。

兩人說了十來分鍾,肖明蘭才掛斷了電話。

夜晚的微風,輕輕吹在臉上,漸漸將淚水吹幹。

她不知道這樣的煎熬還要多久,二十多年的平靜生活,讓她已經慢慢忘卻了這件事。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都不會變成真的。

“媽,您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麼?”

低沉而熟悉的男音從背後傳來,讓肖明蘭的脊背僵住。

更像是有一隻手瞬間攥住她的心髒,控製著她的心跳一樣。

雙腳沉重的仿佛是灌了鉛,她不敢回頭,沒有勇氣。

“岑……英朗……”

久久,她才澀然的喚出名字,緩緩的轉過身。

月光傾灑在她蒼白的麵容上,讓那消瘦的麵龐平添一抹可憐。

霍英朗麵色如常,可是心裏卻是波濤翻湧,字典裏沒有任何形容詞能描繪他的震驚狀態。

夏子晴是秦家的女兒。

如果這件事不是從他的嶽母口中得知,他永遠都不會去相信。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焦急的想要弄清楚真相。

因為他害怕這層紙一旦包不住,夏子晴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請把真相告訴我。”

語氣中已經不是請求,原諒他,實在沒有那個心情照顧到對麵的那個人是長輩了。

霍英朗隻覺得自己心裏像是有一團火再燒,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任何能夠傷害夏子晴的人,或者物,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會善待。

肖明蘭垂下頭,眼淚吧嗒吧嗒掉的很凶。

穩定了一會情緒,她開始將當年那些往事一點,一點的訴說出來。

故事的一開始,就像每一對貧賤夫妻一樣,女人和男人努力奮鬥,慢慢家裏變的殷實起來。

那些年,肖明蘭為了夏禹打掉過三個孩子,當她懷上第四個孩子,一聲告訴她,如果再流產的話,她以後就很難受孕了。

那時候的夏禹還是個愛她的好丈夫,勸她將孩子留下,日子苦一點沒關係,說了好多暖心的話。

肖明蘭聽了丈夫的話留下了這個孩子。

然而在臨盆的當天,夏禹去外地談生意,沒辦法趕回來,肖明蘭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產房裏,簽字,都是自己一個人。

可即便是這樣的艱難,那個孩子,因為難產,憋死了。

而這次生產讓醫生告訴她另外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她再無法生育。

別人在因為自己生了孩子歡天喜地的時候,她一個人在病chuang上哭。

直到,在醫院住院的當天,一個護士主動找上她,說五千塊可以買一個女嬰。

那個年代,五千塊可謂是一筆巨款,當然,錢不是重要的,販賣嬰兒是犯法的,她也怕事情一旦敗露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你已經沒辦法生育了,難道你想讓你的丈夫知道這件事麼?”

“有了這個孩子,你才能一家幸福團圓,而且這孩子是旁人不要的,我是看你可憐才來找你。”

那人說的煞有其事,勸說了幾句,就讓她乖乖掏出錢,將那孩子買了下來。

而見到孩子的那一刻,看著她小小的樣子,肖明蘭的心裏除了歡喜再無其他。

“當一個人山窮水盡的時候,是沒有良知的。

但凡有一根稻草伸過來,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拽。

那時候的我就是這樣。

後來,我盡快辦理出院手續,以想家為理由直接回了老家。

夏禹在我生產的第十天也回到老家,那時候我以為一家三口就是幸福的。

可惜,老天爺不會容忍喪盡天良的人,我的婚姻破裂了,我沒能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

說道這的時候,她的聲音啞的不像樣子,這些回憶,是她最不願意去麵對的不堪。

如今就這麼一一的暴露出來,反而有些輕鬆的感覺。

也許,是這些年,她太壓抑了,壓抑的幾乎都要以為那件事不曾存在過。

“所以,當初您極力不讓夏子晴為夏凡配型,這才是真正的原因是麼?

你怕一旦去配型,會讓這件事敗露出來。”

霍英朗的話讓肖明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