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如此糾結。
“身為男人的你,不會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吧?她心裏的那個人真的是你麼?”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充滿挑釁,他知道不應該在意的。
可卻還是忍不住在意了,甚至瞧瞧去看那個燕寒的長相——竟是真的和霍耀明有些眉目相似。
所以,一直在她心底的男人,都是那個叫燕寒的男孩兒是麼?
又或者,現在已經不是了呢?
他……該怎麼問出口?這樣沒自信的問題,霍英朗覺得問了好丟臉。男人,也是要麵子,要安全感的,隻是他從來都沒想過,隻是一句話而已,竟然就這麼讓自己失魂落魄了。
“老公,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生病了麼?”
夏子晴關心的話讓霍英朗的心微微波動,自己已經隱藏的這麼深,她還看得出,所以,在小妻子心裏,自己,是很重要的吧?
隻是,有多重要呢?會不會比那個燕寒重要呢?
如果,如果那個燕寒真的十分重要,那麼告訴她當年的真相,這樣……
此時的霍英朗,心裏仿佛有個小魔鬼,他不想告訴夏子晴真相,如果讓她真到了燕寒的真麵目,那麼毫無懸念的,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一定會變得最為重要,他不想這樣。
他需要的,是不管那個男人有多好,而她最在意的還是自己。
“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沒休息好。”
他霍英朗並不偉大,也很自私,隻是自私的地方和別人略有不同……
“對不起老公,這幾天跟我/操了不少心,你一定很疲憊。”
冰涼的小手附在他的臉上,又像是熨貼著他的心,眸光微閃,骨子裏的正直還是打敗了那自私的小魔鬼。
“老婆,我有話想對你說。”
他語氣裏的鄭重讓夏子晴抬眼,唇瓣微微動了動。
“好,你說。”
霍英朗,暗暗深吸一口氣,將張楚對自己的話,一字一句的向夏子晴複述了一次。
甚至於張楚一直以來對她的感情也沒有故意隱去,隻為能還原出一個真實。
“這才是當年的真相,而並非你所想的那樣,雖然燕寒罪不至此,但也屬於咎由自取。”
夏子晴眨著眼,半天才消化得了霍英朗說的這些話。
“霍英朗……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你的心底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麼?張楚如果真的是那種占有欲極強不顧一切的男人,我們之間還會這樣安穩麼?
雖然替情敵說好話矯情了些,但是,他對你的好,我否認不掉。如果當年換做是我,也絕對不允許有人用你的尊嚴開玩笑,做賭注,夏子晴,你誤會了他,也讓自己背負了太多。”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老公,我必須一個待一會兒。”
霍英朗沒說話,大手撫了撫她的發心,起身,留給她一個單獨的空間。
夏子晴坐在那兒,回想起小時候很多事,張楚的影子一點一點在心裏,漸漸,變成一個微笑著的男人。
“笨蛋,你又忘了帶水杯。”她常常丟三落四,是他不厭其煩皺著眉頭提醒。
“以後別做這些無聊的事。”提別的女生遞情書,他會很不開心,更會警告她。
那時候,她竟然以為他討厭自己,其實都不是麼?
仔細想想,高一的時候她肥的像球,沒人願意搭理她,好不容易願意和她說話,也是因為女孩子想讓她當情書快遞員。更別提那些男生了,一個個看著她的眼神都是帶著滿滿的惡意和嘲笑。
偷看日記……
嗬嗬,是啊,那時候她也春心萌動,覺得班裏的燕寒像是漫畫裏的美少年,可是因為自卑連主動說話都不敢。
天知道,那個雨天,他主動給自己撐傘的時候,她多激動,那顆少女心,現在想想,真是蠢的要死。
“夏子晴,你怎麼這麼蠢?哪一個是真心,哪一個是假意都看不出來麼?
你竟然為了一個燕寒,誤會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你……
真的蠢的要死!”
夏子晴目無焦距的喃喃自語,心裏對張楚滿滿的都是歉意,其實這件事明明那麼漏洞百出,可是她卻被自己那些自以為是蒙蔽了雙眼。
為了自己,張楚遠走他鄉,讓繼父失了天倫之樂,而自己呢?竟然鳩占鵲巢,把本屬於他的父愛占為己有。
最讓人惡心的事,自己都做全了,真是夠了!
深深的吸氣,吐氣,夏子晴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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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為什麼要轉院?”
燕父看著主治醫生,蒼老的臉上帶著疑惑,這裏的治療環境這麼好,為什麼要走?
“這個我不清楚,是家屬來辦理的,我們隻是按照程序做事。”
家屬?燕家夫婦對望了一眼,顯然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家屬是誰。
“會不會是露露?”
“不能啊,露露她——”
“舅舅,舅媽,是我辦的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