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眼眸微眨,已經有了主意,於是並不曾抬頭,隻前傾了身子將額頭輕輕貼在了他的衣袖上。雖然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但已經是極為曖昧的舉動了,周圍的冰冷氣氛也隨著她這樣的舉動漸漸消融。
南宮昀隻能看到她黃金的頭冠散落的烏黑長發,她的頭發極細極軟,此刻正隨著她脊背的輕微起伏而微微顫動,那柔軟的發絲好像是能落到他心裏去似的,讓他不由自主地柔和了目光。
“你沒有什麼要同我說的嗎?”長歌輕輕出聲,嗓音裏仿佛帶了些委屈。
他不知道這委屈裏有幾分真幾分假,但還是開口應道:“我能有什麼要說的,明明是你一直在向我發脾氣,難道還要我先道歉不成?”雖然是質問的句子,但他的語氣裏卻全然沒有質問的意思,反而更近乎於道歉了。
雖然明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抬起頭來會更好,但長歌生怕自己臉上的表情會因為做不到位而露餡,因此她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低聲道:“我聽說……李明月……和你……”
她故意說得斷斷續續,便是要等他自己接上去。
果然,南宮昀“哦”了一聲,語聲陡然輕鬆了許多:“你的耳報神倒是快。”這句話中完全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反而有種異樣的親昵。
長歌來不及得意,又拉住他的袖子用力搖了搖:“還不快說!”這樣嬌俏的語氣,讓她自己都險些激起一身戰栗。
“她不過是來要求我好好準備她的婚禮,這也是極平常的事,有什麼好氣的?”南宮昀不以為然道。
李長歌猛然抬起頭來,微微有些發急:“隻是這樣而已?”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李明月這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費了那麼大工夫跑出去找南宮昀,不可能隻是要求這樣而已。自從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之後,李明月就再也沒有之前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了。不過在她的麵前,可以看出李明月還是盡力收斂了,大概是怕第二次被灌毒罷了。
“放心,”南宮昀輕輕笑起來,“她是馬上就要出嫁的人了,怎麼會還和我牽扯不清?這樣對她嫁到那邊也沒有好處。”
長歌微微皺眉,南宮昀說來說去都說不到點子上,她又不好直接問,畢竟一切都是她的猜測而已,要怎麼問,如何措詞,都把握不好力度。雖然心裏焦急,但她表麵上還是維持著略帶幽怨的神情,故意道:“那……我也對你提一個要求,如何?”
他眨眨眼睛,反手握住她的手:“你是以君王的身份來下命令,還是以另外一個身份來要求我,嗯?”他聲音微啞,似有無限曖昧的情緒在其中流轉。
李長歌強壓下心頭的厭惡與煩躁,伸手在他心口處點了點:“你說呢?”
南宮昀歎氣搖頭:“你說吧。”
長歌眼眸微眯:“後天李明月的婚禮,我希望你不要去。”
原本還笑嘻嘻的南宮昀聽到了她這個要求,卻一時間怔住,臉色有些為難。看到他這樣的神情,李長歌知道自己的猜測又被驗證了一點,心下登時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