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任務二字恰好說中了秦川的痛處,他終於抬起頭來,抿緊了嘴唇,顯然是在極力壓抑怒氣。
南宮昀見他如此,偏又故意道:“不知秦統領的手下從燕國回來了沒有,可曾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務了?看你的樣子,莫不是辦事不利受了陛下的斥責?”
他字字句句看似關懷,實際上卻是在挑撥秦川心中本就蠢蠢欲動的怒火。
後者抬起清澈的眼眸看著他,一字字道:“無可奉告。”他繞過南宮昀繼續向宮門的方向走去,腳步甚至加快了許多。
南宮昀並沒有追過去,甚至都沒有轉身,隻是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我倒是聽說,這次他們去燕國帶回了一件寶貝,眼下正放在陛下的寢宮中,莫怪我沒有提醒你,那件東西可是能輕而易舉毀掉你想守護的一切呢。”
秦川停住了腳步,故意發出一聲輕笑:“這聽起來倒很像是挑撥離間。”
南宮昀亦低眉微笑,輕輕搖頭道:“秦統領還以為你和陛下之間需要別人挑撥,倒真是讓我驚訝了。”
他發出低沉的笑聲,隨即率先揚長而去,隻留下秦川木然站在原地。
稍作思索後,秦川毅然轉身向來的方向走去。以他的身手,想要躲過李長歌寢宮外巡防的侍衛並不難,更何況她宮外本來就是整座皇宮最清靜的地方,幾乎可以用人跡罕至來形容。
在他離開的時候,寢宮的窗子還是大開著的,然而隻不過這一會兒工夫,不僅窗子都被關上了,連裏麵的帳幔也被放了下來,教人無法窺得其中情形。
秦川抿一抿唇,便閃身到了後園中,通過隱藏在矮樹叢外的另外一個密道入口,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寢宮底下的那間密室中。
當初為了安全,曾設計了能監聽上麵動靜的銅管,以確保李長歌在密室中時,仍能對上麵的情形了如指掌。如今秦川便是要利用這一點,來弄清楚南宮昀所說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果然,聽起來上麵不止是一個人,其中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他認得。那人曾經是他的手下,也是他培養的最好的暗衛之一,更是上次被李長歌派去燕國執行任務的人。那次任務,她似乎刻意下達了要嚴格保密的命令,而他也被推拒在秘密核心之外。
“有話不妨直說,呂太醫。”這是李長歌的聲音,而呂太醫正是太醫院中的醫者之一,聽聞他和一般太醫不同,並非鎮日在藥堂研究醫術,反而醉心於去四方遊曆行醫,就連戰場也去過幾次。
一個蒼老的聲音終於響起:“陛下之前的疑慮,或許是有道理的。”
短暫的靜默後,李長歌的聲音陡然激動了少許:“你快說!”
“那人的麵皮上雖沒有什麼痕跡,但麵部骨骼卻有一些舊傷,且是刀傷,陛下所要找的那個人,是否曾經在臉上動過刀子呢?”
“我……不知道,我曾有四年之久不曾見過那人……”李長歌的聲音再度迷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