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慌亂地搖頭:“不行,我去叫太醫來,你等我一下……”
“傻瓜,那你要……怎麼解釋……我?”他想要做出微笑的表情,然而那絲笑意還未曾到達嘴角,就已經失去了力度。
“死在你手裏,也算是我……死得其所……”他最後這樣說道,拚盡最後的力氣向她眨了眨眼睛。
看到姬少重已經閉上眼睛,胸膛急劇起伏著,李長歌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就像是多年前那樣。她抬起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跑到梳妝台上拿過香粉來,又尋了一件幹淨的寢衣撕成布條,然後才伸手握住那箭頭的尾端。
染血的五指漸漸收緊,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定能做到的,那個時候在山洞中什麼都沒有,他都沒有死,現在,一定也不會有事的。
“姬少重,你記著,你答應過要告訴我理由的,就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她低聲在他耳邊說道,然後直起身子,迅捷無比地用匕首劃開了他傷處的皮膚,手腕猛然發力,將箭頭拉了出來。
經過了這些年的曆練,她這一套動作做下來,遠沒有當年那樣的慌張,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幹淨利落。看到箭頭離開他的血肉,她才長長舒出一口氣來,將整盒的香粉都倒出來按在他的傷口上用作止血。
雖然是很笨的辦法,也不知道對他的身體是否有害處,但她手邊沒有必備的東西,也隻能這樣了。然而,在挪動他的身子想要綁上繃帶的時候,她卻忽然愣住了。
姬少重緊緊閉著眼睛,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但麵容卻已經凝定。
長歌慌張地把手心貼在他的胸膛上,卻感覺不到任何的起伏,他整個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卻遠遠比睡眠更要安靜祥和。
“姬少重……”她輕聲叫出他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那一瞬間,巨大的失望鋪天蓋地襲來,把她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她抹去淚水和汗水,一遍遍重複著他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回應。
心口驟然收緊,眼淚模糊了雙眼,她大聲叫出他的名字,完全不顧這音量是否會讓外麵的人聽到。
就在這時,一隻手卻捂住了她的嘴。
長歌驚愕地眨去眼底的淚,卻看到剛才還死氣沉沉的那個人已經睜開了一線眼睛,眼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在笑。
“你……你沒死?”她拉下他的手,確定腕上的脈搏還在突突跳動,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了更多。
“我還欠你一個解釋,如果就這樣死了,你豈不是會追到黃泉路也要把我抓回來?”他說話時的中氣也足了許多,全然不像是一個重傷垂死的人。
“你是怎麼回事?”李長歌終於覺出了不對,她灑上去的是香粉不是靈丹妙藥,怎麼可能讓他一下子就恢複了那麼多?
看到她驚疑不定的臉色,他又笑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把她攬在胸前:“第一個要告訴你的秘密,就是我的心沒有生在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