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字句如刀(1 / 2)

隻剩下兩個人的餐廳裏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童欣言也想起身離開,可是卻無法麵對弱水那樣的目光,那目光的裏的情感是那樣的複雜,複雜得讓她一眼也不敢去看,隻能這樣的垂著腦袋。

“言兒,你……”

弱水看著垂著腦袋慢慢的吃著東西的人不知道要說什麼比較好,眉頭微微的皺著,似乎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太好。

“恩。”

微微抬頭看著緊緊皺著眉頭的人,和那個曾經妖邪得讓她時時害怕的人已經相差得太遠了。這樣的弱水讓她感覺不到害怕,而是另一種她不想承認的感覺,心疼。她心疼這個妖精,上次他生病她是那樣的擔心,擔心這個人就這樣倒下。也無法去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對這個妖精已經改變了想法。

“你想說什麼?”

咬著唇看著一臉惶惑的人。

弱水看著女孩緊張的樣子,眉頭皺得更緊了:“明天你……你要去那裏嗎?”

童欣言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會這樣直接的問出來。

“恩……我答應了筱雨。”

弱水心中一喜,但是隨即也明白是自己高興得太早:“就隻為衛筱雨才去的嗎?”他心中明知道不可能是隻跟那個冷冰冰的女生有關,可是還是忍不住要生出一絲期待來。雙眼緊緊的盯著女孩的臉,一秒也舍不得移開,生怕就此錯過了什麼。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童欣言的心裏在掙紮著,覺得長痛不如短痛,可是卻不想看到弱水難過的臉,那樣的表情似乎永遠都不適合出現在這張精致的臉上,可是自己否定的答案隻會給她和他帶來更多解不開的結。

弱水心中的那一點點的期待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之後漸漸有了答案,他笑了,笑得淒楚,按微涼的風似乎感應到了他的難過,冷冷的從落地窗穿透進來,一絲絲的刻進肌膚,刺進骨頭,冷,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染上了無法驅散的冷意。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失落的站起身,低著頭便要回房間。

童欣言聽到這個失落的聲音,心中像是被人狠狠的錘了一下,悶疼得有些厲害。無法出聲喊他停留,這樣很好,不需要她說任何的話,他就能夠明白。

她和阿溪的距離很遠,和弱水的那不是距離,而是一個瓦全不一樣的世界,而她原本堅守的心,一邊堅守著一邊丟失,最後倔強的堅持站在原地去尋求可以拉近的距離,而不是一個她覺得無法走進的世界。

走到飯廳門口,弱水的腳步停下來了。

唇邊依舊帶著柔和的笑,隻是這個笑再也沒有了曾經的輕鬆與隨意。

“言兒,一會兒到琴房來練琴,不要忘記了。”

說完人影就消失了。

而童欣言隻覺得自己剛才的那一刹那呼吸緊得差點沒有消失。

心中五味雜陳,飯再也吃不下了。

跟著走出飯廳卻看到那三個人坐在客廳像沒事人一樣的看電視,完完全全的成了局外人,就連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來也沒有多看一眼。

童欣言猶豫了,不想去弱水的琴房,從這個房子到那邊的房子隻有幾步之遙,卻好像很遠很遠一樣,艱難的步伐一步比一步難。

直到走到琴房的門口,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這個琴房很大,是隔壁要的房子打通之後專門打造的,裏麵古典的裝飾幾乎讓人忘記了時代的變遷。

華貴的紅木桌椅,精美的花草雕花,鏤空古樸的神秘圖案,牆上掛著山水畫,花鳥圖,空氣中還飄散著淡淡的馨香味。

還不帶她拉開,裏麵便傳來了嗚咽的簫聲,仿佛在應征著某人的心境,帶著悲涼之意。

她以為他隻是一個就會捉弄人的妖精,卻不知道他其實若是個人類也必定才華橫溢,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隨便一副畫也能夠賣到至少數十萬的價錢。聽著閻玉溪的這些話她不禁要懷疑弱水還是不是妖精。但事實上就是如此,一個久得忘記時間存在的妖精,千萬年的孤寂,性格詭變,但本性卻依舊純良。

就像玉溪說的一樣他是個很有才華的妖精,原本妖精純良,他的這些技藝不過是無聊之作,之前對於自己的那些戲弄也純粹隻是好玩。

可是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就那樣繼續下去了呢?為什麼他已經開始不再像他,應該繼續純良下去,這樣他們就都不會再有苦惱。那些讓她憤恨討厭的做弄在這一刻竟然顯得這樣的無關緊要。

童欣言不知道,不知道弱水在遇上她的那一刻便開始沾上了塵世的俗氣,到最後一點點的受到感染,再也超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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