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車廂又大又寬敞,而且還鋪了很厚的軟墊,坐在裏麵很舒適,基本感覺不到顛簸。可是樂兒從坐進馬車以後就開始渾身不自在,甚至已經開始後悔跟他們一起上路的決定,引起樂兒這一係列的情緒的就是一直未發一言的拓跋烈。
樂兒也不明白,隻不過是看了一眼那個沉默的黑衣男子,自己為何如中邪了一般,心就是狂跳不已,就算不再去看他,依舊無法平複。雖說樂兒不怎麼喜歡與人交談,可現在她是萬分希望能有人說句話來緩解一下這壓抑的氣氛。當她求助的目光掃過拓跋安的時候,他竟閉目養起神來,全然無視於她;當她撩起簾子,想坐到外麵透透氣的時候,雷便瞪起他如銅錢大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樂兒,像要吃了她一樣;雨則把馬鞭揮舞得上下翻飛,就好像拉車不是馬而是樂兒一樣。
無奈啊無奈,樂兒心裏默默歎著氣,看來自己是把人都得罪光了。這樣也好,沒人理到也落得個清淨,大家不過都是互相利用而已,隻是,隻是,心可不可以跳的慢一點呢?
兩日後,馬車終於把這一行五人帶到了北冥與東陵的邊境處——邊城。那場‘乾坤大戰’曾經給這座城市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雖然經過這十年的平靜生活,邊城慢慢恢複了一些元氣,但不管怎麼說這裏也是兩國的邊境,所以住在這的人都是小心翼翼,但凡有了別的去處是絕對不會在此定居的,於是諾大的城池卻沒有多少人口,城中的景象很是蕭索。
馬車在邊城客棧門前停了下來,雷跳下馬車牽穩了馬,雨撩起簾子恭敬的說道:“爺,邊城到了。”
艾樂兒第一衝下了馬車,這兩天的時光就好像兩年那麼長,從坐上馬車後就沒人再跟樂兒說過一句話,包括那個一向溫文爾雅的拓跋安。樂兒第一次覺得上天賦予人類語言用來交流是多麼的必要,尤其是在枯燥的路途上。
客棧裏冷冷清清的,沒個人影,桌子上都蒙著一層細塵。雷朝著內堂的方向喊了一聲:“店家,住店了。”
一連喊了幾聲,店小二才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從裏麵慢慢走出來。“幾位啊?是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懶懶的問道。
“五間上房。”雷耐著性子回答道。
“這邊請吧。”也不知道這店小二幾天沒睡覺了,又連打了幾個哈欠才領著這一行人上了二樓。“喏,這樓上剛好五間房,你們自己隨意挑吧。”
雷先推開了離他最近的一間房門,屋裏的設施還真不是一般的簡單,或許說簡陋更能貼切些。一張退了色的床,還掛著布滿窟窿的床幔,就像一張蜘蛛網一樣爬在床上麵;屋子正中的木桌更是慘不忍睹,不僅桌麵千瘡百孔的,而且四條桌腿很明顯是不齊的,整間房間除了這兩樣‘破爛’之外就空無一物了。
雷又瞪圓了他的大眼睛,指著這間房間質問店小二:“這就是你所謂的上房?”
“恩?上房不是就樓上的房間嘛。”店小二擺明了一副愛住不住的神情。
看雷又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拓跋安及時的出聲道:“就這樣吧,將就一晚就上路了。”
“就是嘛,”店小二白了雷一眼,“出門在外哪那麼多講究啊。”他又轉眼瞟了瞟艾樂兒自言自語道:“這年月還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好啊。”說完便晃著腦袋下樓去了。
艾樂兒十分不解地看著店小二的背影,他說最後那句話時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種特別的意思,不過看他的樣子也就有十五、六歲的年紀,應該不會是十年前的舊識吧。
“艾姑娘早些休息吧,明天開始我們就要日夜兼程了,會很辛苦的。”拓跋安說完的同時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話等於沒說,艾樂兒微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這個丫頭很不簡單,心思也難以琢磨,不是個好控製的人,還得多留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