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怎麼了?”蘭兒伸手想要再次抓住父親的手,卻忽然看到趙君鈺眼中的絕望與恐怖。
“走!你們都走!”趙君鈺看到蘭兒,仿佛看到最令他恐怖的人一般,既怕又恨,眼中再沒有往日的溫情。
“先生,她是蘭兒啊,難道你不認得了嗎?”柳若簫也試著想要接近趙君鈺,可趙君鈺一抬頭,看到柳若簫,竟然猛地撞向他!
“父親!”碧影忙拉住趙君鈺,她不明白為什麼趙君鈺好像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認識了一樣,難道彼岸花語的毒就是要讓人失去記憶,失去理智?
“走!你們都走的遠遠的,不要再讓我看到!哈哈哈……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哈哈哈……”趙君鈺一個人在發著狂,可他的狂笑聲裏,卻分明含著恐怖。
蘭兒欲哭無淚,轉身忽然看見柳若簫,將一腔怨氣全部發泄在了他的身上,雙拳不停的在他的身上打著:“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父親這樣的!你為什麼要來啊?為什麼?我們本來過得好好的,可你一來,一切都變了!變了!……”
柳若簫沒有說什麼,隻是任蘭兒用力的捶打著,最後緊緊的擁住了她,讓她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在搖曳的燈光下,他的目光陰冷的有些可怕,嘴裏狠狠的道:“蘭兒,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為你報!”
趙君鈺的笑聲卻越來越低,到最後,隻剩下低低的抽泣,他擺了擺手:“若簫,你帶蘭兒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不要回來……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父親!”蘭兒還想說什麼,趙君鈺卻已經順勢躺在了床上,麵朝牆壁,再也不理會大家。
蘭兒無奈,隻好與柳若簫碧影往外走去,順便帶上了門,一回頭,卻看到詠荷跪在門口,有些詫異的道:“詠荷,你做什麼?”
詠荷一抱抱住柳若簫的腿,哭著道:“柳公子,你救救我們家老爺吧,詠荷求你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你若不追來,小姐和老爺都會過的很好,雖然小姐會傷心,可也會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現在柳公子一來,老爺就變成了這樣,詠荷雖是個下人,但有些事還是看的明白,我知道,隻要柳公子走,那個牡丹仙子就不會再來害小姐了,老爺也就有救了……”
“詠荷,別說了!”蘭兒打斷了詠荷的話,詠荷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詠荷不明白的是,牡丹仙子雖然愛玉簫仙君,可畢竟是一廂情願,如今已經因愛生恨,她恨的,不是柳若簫,而是她,所以,她不會放過她的,這一點,也是在再次見到柳若簫的時候她才想通的。
“不!小姐,你讓我說。詠荷隻是一個孤兒,蒙老爺收留,與小姐一起長大,可老爺和小姐都沒有把詠荷當下人看待,詠荷知道,小姐愛他,可若小姐執意與他在一起,老爺怎麼辦?牡丹仙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又怎麼能護小姐周全?當初小姐嫁給表少爺的時候,詠荷也替小姐難過,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小姐,你不能再和他在一起!”詠荷說的聲淚俱下,今夜發生的一切,她聽的清清楚楚,看的清清楚楚,她一直跪在門口,而沒有進門的原因也是因為她不想再讓如姐姐般的小姐有任何危險。
柳若簫一直靜靜的聽著詠荷的訴說,他的臉上隻有陰冷,從牡丹仙子投毒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臉色就開始變得越來越陰冷,雙眸仿佛暗夜裏盛開的寒梅,沉寂而冰冷。當詠荷終於說完,他才慢慢的恢複了一絲往日的神色,淡淡的道:“詠荷,你說的都對……”
“若簫……”蘭兒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緊張的握緊了他的手。
“蘭兒,讓我說……”
一語未了,屋中忽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碧影推開門,迎麵隻見趙君鈺用一條白綾將自己高高掛在梁上,嚇得一聲驚呼!柳若簫手中碧玉簫射出,白綾被碧玉簫射出時所發的勁力齊齊斬斷,趙君鈺的身體跌落下來,落在躍進屋中的柳若簫懷中。
“父親!”蘭兒和碧影雙雙齊呼,都緊張的看著柳若簫。
柳若簫將趙君鈺的身體平平的放在床上,用手試了試脈搏,回頭道:“不礙事的,隻是閉過氣去了!”
蘭兒默默的來到床前,握住父親幹瘦的手,這雙手,養育她長大,這雙手,教她讀書識字,教她做人的道理,如今卻要將自己的生命葬送……
“蘭兒,我……”柳若簫欲言又止。
“若簫,不要說了,這個仇,我要你替我報!”蘭兒再一次打斷了柳若簫的話,她知道,詠荷的話,說到了他的心裏去,因為他的執著,害的父親身中劇毒,命在旦夕,可她也知道,這是他們命中的劫,他們逃不掉,既然逃不掉,又為什麼要逃呢?
“好!蘭兒,我柳若簫發誓,有朝一日,一定用牡丹仙子的人頭為先生祭奠!”柳若簫的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奪人的氣勢,仿佛寒夜裏瞬間怒放的黑色玫瑰,冷冷的讓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