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黑夜的氣息仍未消散。
“萼兒,我這樣——好看嗎?”
銅鏡前,是一張精致的芙蓉臉,眉若遠山,眸含秋水,眼波流轉。
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肩若此削成,腰若由約素。
“小姐,你若不美,那這京城之中誰敢自稱美人?”身旁一個鵝黃羅裙的丫鬟,張口答道。
燭火搖晃,更顯得她楚楚動人。
“莫取笑我!這般一說,未免狂妄了。”話是責怪,卻無嚴厲之色
“哪是狂妄?小姐就是美麼!”萼兒不服氣,嘟噥了幾聲。從桌上的楠木托盤中取過那精工細作的大紅喜袍,輕輕的抖抖,金絲構成的五彩鳳凰飛翔在裙裾間。
絢麗奪目的色彩,巧奪天工的圖案,讓萼兒咂舌,目瞪口呆。
這皇後的喜服就是……!!雖見慣了綾羅綢緞,此時見了這霞帔,才知是小巫見大巫!
“萼兒……”女子在她麵前搖搖手,“你想讓我誤了時辰麼?”
清喉嬌囀,莞爾一笑,恬靜的臉上帶了些許俏皮。
“嘻嘻……”萼兒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動作麻利的為女子穿上霞帔。
“小姐,這霞帔真適合你!”眉開眼笑的打理著鑲滿珍珠的衣領,小姐穿什麼都好看……
女子微一蹙眉,又舒平。
今日相府張燈結彩,紅綢高掛————隻為那策後之禮。
而相府千金宛凝兒正式這未來的皇後!
若要說這京城之中堪稱絕色的女子,無人不知宛凝兒的花名。
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一笑傾城————美人從自婉約來,孰不愛?
“皇上。”一個太監戰戰兢兢的用紫檀木托盤托著富麗堂皇的大紅喜服。對著龍塌上的男子是如坐針氈的不安。
咽了一口唾沫,才敢吐出下一句。“該……換喜……服了。”
榻上的男子睜開眼。
媚眼如絲。
墨玉般的烏絲滑過胸膛,白色的芍藥在黑色的長袍上怒放,極盡妖嬈,陰柔的輪廓妖冶得如罌粟,充滿危險的氣息。
美麗的血腥……
嘴角劃過一個魅人的弧度,
“燒了它。”
“什……什麼?!”太監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今天可是策後之日,燒了喜服……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一定是!一定是!
”聽不懂嗎?燒了它!!“遆欻神色一凜,足以魅惑眾生的美瞳裏是駭人的寒光!
太監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連聲諾諾:”懂!懂!“
早已是通體冰涼,冷汗盡冒,卻不敢伸出手去擦……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是株連九族!
這個皇帝長相美麗得如女子,卻殘忍嗜血、手段陰狠、陰晴不定!宮中之人莫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