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好沒有!”紅胡子從駕駛室裏頭探出半個身子,向所有人發出詢問。
“好了!”遊擊隊員們齊聲回應,心情因為即將開始的新鮮嚐試而變得極為興奮。對於他們來說,這輛因為失去動力而被鬼子丟在戰場上的汽車絕對是一件稀罕事物。甭說坐在上麵,哪怕是拿手摸上一摸,都算開了洋葷。
“準備好了那就聽我的命令!”紅胡子的興奮勁頭不亞於任何人,單手把著車門,另外一隻手高高地舉起,“一、二、三!”
“一、二、三!”“駕!”“走勒!”隨著整齊的號子聲,人和馬一起發力。最外側隻有一層薄鐵皮殼子的汽車顫了顫,晃晃悠悠向前移動。轉眼之間,就被拉出了四、五十米。
“趙隊長,稍微悠著點兒!前邊的路上草太多,馬蹄容易打滑!”半個身體露在駕駛室外邊的紅胡子揮舞手臂,大聲指揮,“老呂,你們不用推了。這玩意兒比咱們想象得輕多了!喂喂,車廂裏頭的那幾個,給我老實兒躺好,不準把著廂板子往外看!說你呢,趕緊給我躺回去!小張,小張,方向盤把穩點兒。別老畫之字行不行,再畫,咱們就都掉河裏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被點到名字的人笑著,鬧著,手忙腳亂地聽從指揮。其他遊擊隊員則跳上坐騎,趕著繳獲來的戰馬跟在了“八馬力”的汽車之後。一邊走,一邊扯開嗓子向車廂裏頭的傷員詢問,“嗨,老張,開洋葷的滋味如何,有沒有騰雲駕霧的感覺?”
“老李,你這回負傷可是負得值。坐汽車啊,那可是連蒙古王爺還都沒享受過的待遇呢!”
“可不是麼,以前光是聽說過這東西,沒想到還有機會摸上。改天王隊長想辦法把它修理好了,咱們也上去坐坐。”
“想上來你們現在就可以上來!”聽車廂外的同誌們說得熱鬧,一名被晃得頭暈腦脹的傷員們再次手扶車廂板坐起來,大聲嚷嚷,“趕緊著,咱們兩個趕緊換換。這癟犢子玩意,老子快被它給晃悠死……,哇!”
“哇!”又有兩名傷員扶著車廂探出腦袋,對著車下的草地大吐特吐。“洋葷”滋味的確不錯,可並不是誰都能享受得起的。至少他們幾個,如果傷好後還能繼續騎馬的話,這輩子都不會再選擇坐汽車。
好在隻剩下了半天的路程,當暈車的傷員們感覺將膽汁都快吐光了的時候,大夥終於回到了營地。找了個隱蔽處將汽車藏好,大夥抬著傷員和戰利品上了山。然後又是一陣腳不沾地的忙活,終於趕在夜幕降臨之前,將所有收尾的事情處理完畢。
張鬆齡惦記著紅胡子的身體狀況,隨便對付了幾口幹糧,便拉著趙天龍一道前去探望。才走到紅胡子的寢室門口,就看見副大隊長呂風急急忙忙地從裏邊跑了出來。
“呂隊長!”二人停住腳步,主動向後者敬禮。
“稍息!”呂風將手舉到額頭前,鄭重回了一個軍禮,然後放下胳膊,迫不及待地說道:“你們兩個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們呢。老趙,上次你說的那個疤瘌大夫,距離咱們這兒有多遠?這次受傷的弟兄有點兒多,我想派幾個人過去把他請回山上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