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燚,你敢抗命不尊!”方圓萬裏的戰場上黃沙漫天,戰場中心有一高達九百九十九丈的巨大平台上一中年男子狠狠一掌拍在了手邊的萬年血鳳凰木茶桌上,用鳳凰血澆灌萬年之久的血鳳凰木茶桌一震,承受不住那男子的掌力,化作飛灰飄離了平台,從一張若隱若現、籠罩著整個平台的光幕中滲透出去,散入漫天黃沙中隨風而去。
單膝跪在這男子麵前的是一個身著戰甲的身影,戰甲上密密麻麻盡是創傷,這傷痕有新有舊,最老的傷痕若是行家看來,一定會震撼無比,因為那甲上最早的武器劈砍痕跡,少說也經曆了三千年的風沙!戰甲的主人抬頭,一雙明亮的眼睛隱藏在飄舞的黑發中,隱含著無盡的憤怒,但是憤怒之上,是讓人震撼的,看不見底的悲傷。
“公子,已經四十八年了,您和魔阿修羅的少主這場賭博遊戲還沒有停息麼!天機軍的兄弟們,已經死傷了八成之多!天機軍是軍隊,是在戰場上與敵廝殺的榮耀之師,梵天城那麼多軍隊,為何公子偏偏要我天機軍參與這場無謂的戰爭!”跪在地上的青年悲傷的嘶吼在平台上回蕩,坐在另一邊的一身黑色與那“公子”的白衣勝雪形成鮮明對比的青年輕聲笑著:“梵天幽淩,看來你這條狗,不怎麼聽話啊。”聽了這句話,被稱作梵天幽淩的男子厭惡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梵天燚一眼:“梵天城禁軍一百八,唯獨這天機軍最不服管教,認不清自己的地位,看不清自己的主人!我父還有兩萬年便會退位,那時梵天禁軍都是我的護衛!除了天烈軍、天都軍、天壑軍乃忠於梵天帝,不認他人之外,天地玄黃四字十六禁軍,其餘十二禁軍的統領已經向我宣誓效忠,獨獨這天機軍大統領梵天嬴,軟硬不吃,真把自己當精銳了!”
跪在地上的梵天燚身子一顫,緊閉的唇下牙關緊咬,梵天嬴,是他的父親,梵天帝的第七子,大梵天鎮南王,是梵天幽淩的七弟。
“所以,你要讓他的天機軍元氣大傷,趁機向軍中安插自己的人手,牢牢控製天機軍?跟我賭整整一套三十六個創界之源,讓我的修羅天魔軍和梵天天機軍相互廝殺,梵天大公子好大的手筆。”黑袍男子放聲大笑,笑聲中是對梵天幽淩的譏諷。
梵天幽淩的臉色陰沉下來,修羅天魔軍乃是戮血魔阿修羅白骨山八十七支軍隊中排名第三的強悍軍隊,其戰力足以和梵天城天壑軍相抗衡,天機軍雖強,卻也和天壑軍差上一線,設下賭局唯一的目的,便是讓修羅天魔軍將梵天燚統領的這一支天機軍精銳屠戮殆盡,順便讓梵天嬴的獨子“英勇戰死”在極北神域邊疆與白骨山的誤會引發的“衝突”中!這樣一來,梵天嬴的軍隊失去了其子的支持,他梵天幽淩插手天機軍的機會可就大上了許多。
“燚統領,快去攔住幽塔吧,我這十四弟天性嗜殺,若是你不去攔著,那你的天機軍可就真的要全軍覆沒了。”黑袍男子眼神閃動,露出一抹莫名的詭笑,衝跪在地上的身影大喊。男子一驚,回首望向戰場,眼中的悲傷之色立刻被憤怒所吞噬,黃沙之中,一個身高九丈的黑甲將領獰笑著將手中高舉的金甲士卒從中撕裂,掏出了淡金色的心髒塞入口中,接著大笑兩聲向另一個天機軍士卒衝去,黑甲將領所過之處,一條淡金色血液鋪成的路,刺激著梵天燚的心神。
“幽塔,我要殺了你!”梵天燚怒吼著從平台上飛起,束發金冠炸的粉碎,黑發亂舞,一雙藍金色的瞳孔散發著懾人的凶光,右手五指大開,向著那幽塔淩空壓下,冰冷的聲音如九幽寒獄下吹出的陰風:“崩,隕,殺!”渾濁的雲層中一隻大到令人心驚的龍臂張開其上龍指,衝著幽塔碾壓而去,狂笑中幽塔抬頭,不屑的看著那隻龍爪,一拳轟出:“練到五成的梵天歸元訣也敢在這裏丟人現臉,給我滾!”濃稠陰森的魔氣中鬼頭咆哮,將龍爪衝碎,而後不改其勢,狠狠撞在了梵天燚的胸口。
梵天燚怒氣淤塞在胸口,睚眥欲裂,魔氣將他帶上了高空,極端邪惡,帶著殺戮意誌的修羅念在腦海中蔓延侵蝕,戮血魔阿修羅族的無上聖典《修羅殺生神冥術》,製霸鴻蒙真界,靠的就是一股不滅的邪惡修羅念,凡是與戮血魔阿修羅族交戰,必要小心暗藏在魔氣中的修羅念,一旦修羅念入體極難驅逐,即便是極北神域的禦天極道戰神族梵天氏也極為頭痛。
“噗……吼!”梵天燚胸口的盤龍護心鏡直接粉碎,隨他征戰沙場三千餘年的天機甲悲鳴中塊塊離體,快速失去光澤神輝,變作廢鐵墜向地麵。嘶吼不斷,梵天燚雙手抱住頭痛苦的顫抖,二十七條龍影刺金在皮膚上蘇醒,另一種功法的侵入直接驚動了梵天歸元訣,在腦海的靈神宮中與具象化的黑色醜陋修羅相互攻伐,而這兩種功法的載體梵天燚,他的身體成了戰場,那種痛苦,沒人敢去輕易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