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久未見麵的男人在夜宵攤裏天南地北一侃開,就忘了時間,啤酒叫了一打又一打,一直折騰到淩晨兩點多才各自回家。
匆匆忙忙地洗了一個戰鬥澡,江以寒便直接倒在床上補眠,才剛剛進入夢鄉,房間裏的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鈴鈴鈴——鈴鈴鈴——”
哪個該死的家夥擾人清夢?
江以寒在心裏臭罵了一句,立馬用被子蒙住臉,翻了個身,繼續睡。
“鈴鈴鈴——鈴鈴鈴——”
電話鈴卻似催命符般不肯善罷幹休,響個不停。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一團怒火在心中聚集,江以寒長臂一伸,抓起話筒衝著電話那端就是一陣怒吼。
“那好,希望表哥不要後悔才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淡淡的語氣,卻讓江以寒困意全消,立馬坐了起來。
“小清?別別別!發生什麼大事了?”
來電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二姑姑的寶貝女兒,他的親親表妹顏清。
雖然她的性子淡淡的,平常人不容易親近,也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接觸,對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倒是打從心裏關心的。
尤其是奶奶生他氣的時候,隻要小清一句話,萬事都搞掂。
隻是今夜看來不同尋常,深更半夜的來個越洋電話,還說得如此嚴重,莫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江以寒心裏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的女人搞定沒有?”
顏清並不答話,依然按照自己的邏輯行事。
“無關緊要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先說重點。”
心下一急,江以寒已經從床上站了起來。
“別忘了,奶奶給你的寬限期就要到了。”
不肯乖乖合作的顏清卻故意岔開了話題。
“小清,我的好清兒,哥拜托你不要繞圈子了好不好?說重點!”
冰山遇上比他還要冰的萬年冰山,也不得不自歎弗如。
“奶奶已經坐上了飛機,九個小時後,老哥你就可以見到她老人家了,祝你好運!”
電話那頭傳來隱隱的笑聲,幸災樂禍的顏清答得雲淡風輕。
“Oh,my-god!她有沒有交待為何事而來?”
冰山一般的臉一副苦瓜的表情,聽到顏清提到的重量級人物,江以寒全身的汗毛禁不住全都豎了起來,他有很強烈的危機感,會有大事發生!
“當然是衝著傳說中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她的寶貝孫媳婦而來啦。”
電話那頭的女人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天,幹脆殺了我吧!叫我去哪裏變出這樣完美的人來?”
當初回國,除了想要見流雲以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躲避奶奶安排的、日複一日,從不間斷的相親盛宴。
那時候,為了順利脫身,他甚至還誇下海口,三個月內,一定將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賢良淑德的女朋友帶回法國去拜見她老人家。
真該自打嘴巴!看吧,老奶奶竟然當真了!
“遠水救不了近火,老哥你好自為之吧,拜了!”
正想著和顏清商量對策,哪知對方自認為盡到了通知的義務,幹脆利落地就掛斷了電話。
“清兒!清兒……”
衝著電話大吼,回應他的卻隻有‘嘟嘟’的忙音。
這個臭脾氣的表妹,枉他那麼疼她,如今,竟然連自己老哥的終身大事都撒手不管了,真是可惡!
唉!叫他上哪兒找這麼一個早已從現代社會絕跡的大家閨秀出來啊?
早晨醒來,望著地上一口未曾動過的黑森林蛋糕還有蛋糕旁邊明顯苗條了許多、看起來病怏怏的賴皮,微笑百思不得其解地蹲下身來,將它抱進懷裏。
整整一個月了,素來胃口好,活潑開朗的賴皮,卻常常食不知味,如今,甚至連它最喜歡的蛋糕都不肯吃一口了,真是太奇怪了。
本來以為這小家夥又像上次那樣得了消化不良,她便抱著它走了四五家寵物醫院,卻總是被告知這小家夥沒病,健康得很。
可是,沒病怎麼會傻呆呆,無精打采又不吃不喝的?按理說,吃穿不愁,賴皮也沒什麼好想不開的事情啊!
“賴皮,你到底怎麼了?你這樣,我和小胖幹娘都會很擔心你的,知道嗎?”
輕輕撫著賴皮的背,微笑一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