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兒,你真的想要嫁麼?如果——”一個藍色的身影如風般的飄至我的麵前,猛然地抱住了我。
“哥,你又能做什麼?”我不禁有些尷尬和氣惱。
“我——”,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澀澀地鬆了手,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哥——”,我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你想太多了。”麵對這個從小便時時給予我關愛與溫暖的人,我有著隱隱的感動,但他的懦弱終是我無法容忍的。我隻要,也隻能堅強,我不願在別人身上看到一絲退卻,心,終還是有些怕的,怕早已忘卻的淚水。
“但是,幺兒,你知道麼,那個三皇子已有了兩個側妃,三個侍妾,還有其他……”,他似怕我生氣般地偷偷望了我一眼,隨口說道,“真不明白,爹為什麼還要把你嫁給他?”
我淡淡地笑了,清玄那清澈的眼是看不清的,不,應該是他從不願用心去真正看過吧,總覺的在那雙眼後麵深深地隱藏著什麼,透著有意無意的茫然。
如今,冥帝身體已日漸虛弱,太子乃大皇子冥鈺,前不久迎娶了丞相司徒瑾之女司徒緋為正妃,其溫雅仁義的作風更是贏得了文人雅士的一致稱頌。而三皇子冥傲的果敢狠決則在兩年前與蒼羽國、空冉國的戰爭中聲名鶴起,一呼而萬軍響應。一山容不得二虎,而朝堂之上,誰又能笑看風雲?
我不明白,那站在權力之巔的滋味,那誘惑著血腥人性的戰場。我隻願飄蓬一世,隻願心有所歸,然東風可意?
“小姐,你真的要吃麼?”
“是啊,這麼了?”我笑著看向一臉不明所以的柳兒,那擔憂、疑惑、不安躍然於其臉上。
“小姐,你知道的!”柳兒急了,忙扯住我的衣袖,“明天,可是你出嫁的日子啊!”
“所以啊——”我不緊不慢地用筷子夾起一塊蟹肉放進嘴裏。
“難道……”柳兒臉色微微一變。
“懂了?”我嫣然一笑。
“是,還是小姐聰明呢!”柳兒燦若繁星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瞅著我,然後像似撒嬌似的抱著我的手臂不放。對於她,我是極縱容的,隻因那一顆真心。
第二天則是如此的匆忙,滿眼是煞人的紅,滿耳是無際的鬧,我隻是安靜地扮演著一個新娘的角色,但畢竟注定了我不再隻是一個過客,心不免有些壓抑。
天已有些暗淡,一對紅燭“吱吱”地滴著淚,門外是遙遠而依稀可聞的酒肉聲,秋還是深了。
我相信一瞬而逝的真實存在,相信生死不滅的幻影記憶,隻要它足夠的美麗,隻要它足夠的震憾。幾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的心已有著一份堅持,心乞於天空,幹淨而廣闊,自由而無念。
“小姐,三皇子他——”柳兒急於向我求解地忘著我,像極了一個虛心好學的學生。
“早點睡吧,他今天是不會過來的。”我靜靜地感受著自己的毫無波動的心跳,對我而言,他隻是一個過客,我又何須記掛。
柳兒欲言又止,服侍我到桌前祭了祭五藏廟。這小丫頭,如今倒是不那麼急躁了。我暗自笑了笑,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茶,“好茶,不愧為皇子府啊!”然,不動生色地關注著眼前的一張氣鼓鼓的臉。
“小姐盡欺負人!”柳兒撇著嘴,無奈而可憐地瞅著我。
“好了,”我斂了笑,“三皇子娶我不過是一個試探而已。禮部尚書可不是一個或有或無的棋子,我倒是一個看似無害的質子,不管是否有用,總是一個暗號,讓他謹慎布棋。而我注定是要打入冷宮的,也同樣因為局勢以然。三皇子千恩萬寵於香妃,無疑因她是李洛的獨女啊。”
“那又如何?他也不過是兵部尚書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柳兒依然神色迷惑。
“是不怎麼樣,但足以是一盤誘人的點心。清晉軒與李洛不和人盡皆知,隻有牢牢把握手中物,才能萬無一失。他已經娶了我,那就必須好生安撫香妃,更給清晉軒提一個醒,我嘛,隻要讓人避恐不急就行了。“我的手輕輕地撫上臉上的紅疹,“明天可是有趣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