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討杯酒吃!”等賈慶春和老伴兒相互攙扶著從裏屋走出來,老夏再度對他們重複了一句。
“你,坐,坐,我去炒菜!”賈慶春的老伴兒隻覺得自己的膽快要被嚇破了,她背靠著牆壁慢慢向廚房蹭去,臉上強笑著對站在堂屋正中的老夏說道。
“你總是說要請我喝酒,今天我自己來了!”老夏坐在堂屋正中的八仙桌旁,雙手搭在桌上看著一旁尿濕了褲子的賈慶春說道。
“忙,忙,瞎忙。忙起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賈慶春哭喪著臉在那裏對麵前的老夏連連作揖道。
“我是個實誠人,我欠別人的,會還給別人。別人欠我的,我也要拿回來。”老夏似乎覺得有些癢,伸手在脖子上摳了摳,然後隨手將摳下來的一塊皮肉扔到牆角說道。
“那是,那是,老夏你在村子裏,是出了名的老實人。”賈慶春聞言連忙順著老夏的話往下說。他不知道麵前的老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是他敢肯定,麵前的老夏絕對不會是一個人。
“喝完酒,我就走,以後不會再來你家。”老夏剔了剔滿是汙垢的指甲縫,將裏麵的肉絲剔出來後說道。
“啊,好好。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常來常來!”賈慶春額頭上往下滴著汗,後背貼在牆上語無倫次道。
“你還是和以前那樣,喜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樣不好,一是一,二就是二!”老夏陰笑了一下,偏過頭來看著嚇去半條命的賈慶春說道。
“是,是,改,一定改!不是,我盡量改總行了吧老夏?”剛開口應承著,賈慶春忽然轉念一想,自己隻是隨口客氣了兩回,說要請他喝酒,今天他就摸家裏來了。這要是以後自己改不了那個毛病怎麼辦?強忍著心裏的驚恐,他連忙在那改口道。
“桀桀,隨你!”老夏張嘴發出兩聲陰笑,回過身去端坐在桌邊說道。
“臨時沒個準備,老夏,你就將就著喝兩杯啊!”說話間,賈慶春的老伴兒端個托盤從廚房走了出來,托盤裏放了一碗清炒卷心菜,一碟子花生米,還有半瓶喝過的白酒。此時,這些瓶瓶碗碗的,正隨著她的哆嗦,在那裏發出聲聲磕碰的聲音。
“勞煩了!”老夏等菜上了桌,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喝下肚去,又夾了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裏細細嚼著說道。
“哪裏的話,沒什麼好招待的,你莫見怪!”賈慶春的老伴兒見老夏似乎沒有傷害他們的心,膽子也略微大了一些,強自露出一絲笑容來,雙手不停在圍裙上搓動著對老夏說道。
“多謝了。”喝下三杯酒,吃了三粒花生下肚之後。老夏站起身來對嚇得不輕的老夫妻倆道了聲謝,然後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走,走啊?不多坐會兒了?”見老夏出了門,賈慶春心裏一鬆,隨口就在那裏說道。
“桀桀,你的毛病,又犯了!”老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賈慶春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