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
她走後明歌想了很多,她好像明白了。那個別扭的原裝貨大概是怕連累明語。
表麵上是她把明語鎖在廚房,可這樣的囚禁其實是保護,充足的食物,溫暖的爐火,足夠她撐三個多月,到時候朝廷再怎麼廢柴也控製住瘟疫了吧。而那時,明歌隻怕連屍體都腐爛的渣也不剩了。
她沒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這麼偉大,簡直凶殘。
還說身體歸我呢,臥槽老子要你個爛殼子有啥用,吃土啊!
越想越餓,明歌扒著排氣窗偷窺明語吃飯,她好像沒什麼胃口,吃了沒幾口就放下了。爾康手,你有本事不吃,你有本事給我呀!
金黃的窩窩頭擠在盤子裏,玉米的清香散逸挑逗著明歌的味蕾。圓嘟嘟的小胖子們你推我攘,爭著求吃。
然並卵,明歌狠狠咽了下口水。
還是去外麵覓食吧。
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頹僻又寂寥。
第一天,她尋遍整個村子,在東頭老李家門口的榆錢樹上擼了幾串葉子,五分飽。
第二天,她出村下地,摘了倆蘋果,三分飽。
第三天,她的臉腫成了臉盆。
也許是吃蘋果中毒了,也許是那啥瘟疫發作了,總之是變成豬頭了。
明歌出門溜了一圈,終於平衡了,一隻豬和一群炸毛兔子,誰比誰高貴優雅點呢?
騷動的人,群情激憤。
李木匠撲在被抬放在晾穀場的老伴身上哀嚎,一雙紅眼睛又大又腫,皺巴巴的像縮水的桃子。
“娟兒,你撐住,老王一會兒就來了,你…”木架上的老婦人痛苦的抽搐,她的眼中緩緩流出血淚,浸濕粗糙的麻衣。
她的嘴唇開合,吐出無意義的呻吟,連隻言片語都發不出來。
明歌遠遠的瞧這這一切,被病痛折磨的老人,焦急緊張的親屬和一周圍指指點點的旁觀者。
她也是個旁觀者,袖手旁觀。
等待漫長,老王總算到了,可這時那老婦鼻孔也已滲出血來,預料中的回天乏術。
老王搖搖頭,揪吧著他本就稀疏的山羊胡子:“這病我治不了,這像是中毒,可又不是…”
“是瘟疫。”
霍的,全村人的目光的都膠在角落裏明歌的身上,有不可置信的,有驚恐憂慮的,更多的是憤怒排斥的。
“妖言惑眾”老村長狠狠用拐杖捶地,那勁道像是想捶在明歌身上。
“這小妖女胡言亂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不會是她殺了娟姐,才想拿瘟疫說事兒吧”
“前幾天還看見她把自己姐姐鎖了呢,這種白眼狼啥幹不出來”
……
明歌的麵容冷凝,她揚聲打斷蒼蠅般聒噪的聲音:“李大叔家的牛前幾天死了吧。七竅流血而死。”
沉痛中的李木匠敷衍的回應。
“娟大娘也是七竅流血那是被牛傳染了,況且我與她無怨無仇。”
“說不定,你那麼喪心病狂。”角落裏有人小聲議論。
明歌也是被氣笑了,“我連自己都喂不飽還有閑錢買毒?買了還先給牛喂點兒,我閑啊!大家都看見自己的眼睛了吧,紅的,是不是瘟疫大家心裏清楚。”
這時村民大多相信是瘟疫了,但明歌沒想到:
“都是她,這個掃把星”
“克死了全家,還想克死我們。大家轟她走。”
“滾出小南村,你個掃把星。”
……
明歌整個人是大寫的懵逼,關我什麼事?
突然額頭一痛,有石塊砸在她頭上,霎時鮮血流出。
明歌有些不感相信,打她的是個小男孩,而他此時正躲在她媽的身後邊偷看,邊嬉笑“掃把星。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