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飛毛腿”跳大繩,跑出飛輪一般的繩子沒刹住車,撲到了“超級噩夢”身上,“超級噩夢”“撲通”一聲摔倒了。
“超級噩夢”平時偷襲別人,現在竟然被別人“偷襲”,勃然大怒,火冒三丈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大發雷霆:“你這個‘偷襲’的下三流!超級混蛋!拿命來!”
“飛毛腿”身強體壯,不怕他,嚴陣以待,一揮拳頭:“來吧!我讓你像做噩夢一樣,有來無回!”
雙方四拳相對,擺開架勢。
我一看要打起來了,忙勸架,詞不達意地對“超級噩夢”說:“別打了!你說的超級混蛋就是‘超級噩夢’。”又對“飛毛腿”勸道:“趕快跑吧!你不是‘飛毛腿’嗎?”
可兩個人哪能聽進去!你一拳我一腳地混戰在一起。
我急中生智,喊:“老師來了!”
兩人停下來,左顧右盼:“老師呢?”
我趕緊向愣在一旁的“滑稽頭”使眼色。“滑稽頭”說:“我是班主任,罰你倆各抄課文50遍!”
“糊塗蟲”裝模作樣地上前說:“我是數學老師,記下了你們擊中對方的次數。”
“賈公雞”學了一聲雞叫,扯起公雞嗓說:“我是校長,專治猖狂。我一打鳴,就喚家長。”
“氣門芯”審視了一下他們倆,說:“我是著名校醫,專治沒有呼吸。診治不收錢財,火葬費用自理。”
“超級噩夢”和“飛毛腿”都笑了,一起去追“氣門芯”。
爸爸媽媽一下班,我興高采烈地說:“明天是聖誕節,今天老師沒布置作業。對了,聖誕節你們送我什麼禮物呢?”
“聖誕節是洋節,不是咱中國人的節日,送什麼禮物?!”媽媽邊收拾東西邊說。
“全球化了,洋節也要過,”爸爸嗑著瓜子,倆手指捏著一顆小瓜子說,“爸爸送你顆香瓜子作為聖誕禮物。”看到媽媽炒好的蘿卜絲,爸爸突然發火了:“又是炒蘿卜,你不會做點別的?整天蘿卜、蘿卜、蘿卜,吃得我都快變成大蘿卜了……”
“有蘿卜吃就不錯了,你掙那倆錢兒還想吃什麼?下頓連蘿卜也沒有。”媽媽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
糟了,爸爸媽媽又吵起來了,我得趕緊滅火。
“媽媽,你說下頓連蘿卜也沒有,那——有什麼好吃的?”我趕緊打岔。
“西北風,都喝西北風去,我不做了,我不過了……”媽媽哭起來。真奇怪,媽媽近來敏感得很,動不動就流淚,爸爸說媽媽的更年期到了。
“不過算了,離婚!”爸爸吼道。
“離就離!誰不離誰是癩皮狗!”媽媽歇斯底裏地說。
不好,離了婚我怎麼辦?不行,我得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們離婚。
我跑進裏屋,抱起心愛的玩具——“錄音狗”,對著“狗”說了兩句話,錄了下來,走到客廳,大聲說:“‘錄音狗’要對你們說話。”
爸爸媽媽不知怎麼回事,安靜下來。“錄音狗”說:“我不要離婚!我是癩皮狗!我是癩皮狗還不行嗎?”
爸爸媽媽忍不住都笑了一下,但旋即收回了笑容,你東我西地把頭扭向兩邊,誰也不看誰。我一看,還得我的“錄音狗”幫忙,抱著“狗”進屋又錄了音,跑出來,對媽媽說:“爸爸向你道歉呢。”說著,舉起“錄音狗”,在媽媽麵前晃。
“錄音狗”說話了:“一聽離婚嚇白頭,妻離子散都沒有。甘願當隻哈巴狗,吃蘿卜像吃大肉。”
爸爸一聽先笑了:“你什麼事都站在媽媽一邊說話,離婚了你跟媽媽過。”
媽媽也笑了:“當哈巴狗還差不多,看在兒子的麵子上,不跟你計較,吃飯吧。”
飯桌上,我討好地對媽媽說:“媽媽今天炒的蘿卜可好吃了。”爸爸媽媽爭著往我碗裏夾蘿卜絲,塞了我一肚子蘿卜。
我揉著滿肚子蘿卜,打著飽嗝站起來,爸爸的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嚇趴下:“老師發短信來說,沒做或少做《口算題卡》的,本周補齊。你沒做幾頁吧?”
我嚇得汗如雨下,捂著肚子彎下腰。爸爸媽媽慌了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