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下都在下雨,項羽站在郢都的城樓上,就可以看到暴漲的江水滾滾東去,遠處的戰艦在伴隨著河水起伏而搖動。
風雨打濕了項羽身上的戰甲,順河戰裙往下落。
楊玉環人在遠處,凝視著項羽的背影,眸子裏帶著痛苦的神色,最終還是緩緩走了過去。
雨已經很小了,楊玉環的秀足落在牆磚上,踩踏著還沒有流走的雨水,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
“你來了?”
“我來了。”楊玉環道,“那個人都已經死了,陛下難道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我已經跟了你一輩子,這一生都隻有你一個男人,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
“我什麼時候過說過我不相信了?”項羽眸子裏帶著痛苦。
楊玉環張開雙臂,想要從後邊保住項羽偉岸的身軀,卻又停下了動作:“我的陛下,我的夫,我的郎……”
“夏天過去了,就是秋天,再有十多天的時間,大軍就要出發了。”項羽轉過頭看著楊玉環,楊玉環的身體像是不受自己控製一樣,向著項羽走了過去。
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懂得菏澤中不受控製的感覺。
“你是知道的,我從始至終,愛的人都隻有你一個。”項羽撫摸著楊玉環的臉頰,“十天以後,我就要出兵北上,這是終極一戰,整個天下隻能有一個聲音,整個天下隻能有一個皇帝,隻能有一個主宰,秦不滅,我大楚就不能真正的君臨天下。”
“我知道。”楊玉環流著淚道:“阿郎,你一定要保重,我會在郢都城等你回來!”
楊玉環貝齒輕咬,她壓斷一撮長發,灑在滾滾東去的江水中:“司命之神見證,我郎若是不能得勝歸來,妾投江水明誌!絕不獨活!”
項羽眸光複雜:“不用這樣的,你知道我從來都是替別人去死,而從來不會叫別人替我去死的。”
“我不一樣!”楊玉清淒然一笑:“我不管你寵幸多少女子,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隻知道,你是我的郎君,你是天下人的君王,但是隻是我的郎君,我知道你一定會取得勝利,一定會斬下嬴扶蘇的人頭,我的郎君,你才是整個天下最偉大的王,你才是整個天下真正的主宰,我會在郢都等你,終有一日,我們大楚會君臨天下!我會親眼看著我的郎君履至尊!”
項羽心中有一股無法言說的豪情。
三日後,大雨停歇,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正是行船的最好時機,無數戰船逆流而上,穿過三峽,直奔江州城而去。
官道上則還需要等一兩日的時間,太陽會將道路上的雨水曬幹,這樣才可以給大軍通行。
項羽將這一路大軍稱之為西路大軍,以鎮守江州城的元帥王玄策為主將,還有副統帥楊素,副統帥薑鬆,其餘等排的上名號的將領就有十數人,至於其他的斬將,那都是成千上萬計算的。
這一路大軍,合計四十萬!
四十萬精銳,而不是四十萬趕鴨子上架的民夫!
如此大的軍事行動,鹹陽城章台宮扶蘇禦案上的奏報,就像是雪花一樣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