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府邸中以後,隻有一個麵容清秀的侍女跟在張留香身邊,兩個力士將葡萄酒抬了過來,一股非常濃鬱的香味就在空氣中,彌漫了開來。
葡萄酒落在月明杯中,散發著琥珀一樣的光澤。
華燈初上,搖動的燈火逐漸穩定下來,美麗成熟的人影晃動著,香醇的酒水縈繞在唇齒間。
扶蘇迷上眼睛,人在軟塌上就像是沉醉倒了棉花裏一般。
冰涼的碎冰落在口中,帶著微微的刺痛感,更加爽口。
扶蘇剛剛睜開眼,鄭和就走了進來,拱手拜道:“陛下,南海先升到了。”
“帶進來。”
等到南海先生走進來的時候,張留香就重新放上了一個月光杯,杯中酒色如同凝固的琥珀。
張留香輕聲道:“今夜若是有月色,則杯中酒水如同敵人鮮血般,臣妾雖然十一屆女子,但是喝起這樣的酒水來,卻也有一種壯士的豪情之感覺。”
南海先生跪坐在一邊上,鄭和則立在扶蘇身後。
“不錯。”扶蘇坐了起來,看著一邊上的南海先生道:“朕有些事情想要和先生說。”
“臣洗耳恭聽。”南海先生盡量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扶蘇笑道:“朕回到鹹陽城以後,興修文庫,但是發現尉繚子一本書似乎是有些殘缺的,先生可否重新編纂此書?”
“此臣義不容辭。”南海先生一臉正色道:“不知宮中那殘本現在何處,臣好對照修補。”
“這麼說,你倒是記得全本的尉繚子?”扶蘇嘴角上翹。
南海先生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不過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一個份上,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臣年幼的時候就背誦過,這些年以來也很是熟悉。”
“這就好,回去寫好了以後,送到宮中來。”扶蘇眼底深處帶著一絲寒意,“既然選擇成為神武侯的幕僚,那就用心的為我大秦謀劃,朕將來又怎麼會少了你的恩賜?”
“豈敢!”南海先生拱手道:“臣身為大秦的子民,為整個國家做事情,那都是應該的,又怎麼能因此而奢求陛下的賞賜?這實在是不臣之心。”
“嗬!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扶蘇揮了一下衣袖,月光杯被打翻在案桌上,張留香急匆匆雙手扶起,用一塊精美的絲綢輕輕地擦拭著正在流動的酒汁。
“退下吧。”
鄭和也起身告辭,和南海先生一同走了出去。
“等會本官會派遣錦衣衛的人去先生府邸上,以前先生的事情,希望可以做一個筆錄。”
南海先生微怒:“陛下都已經不追究以前的事情,大王為何還要如此?”
“為陛下謀。”鄭和冷冷說道。
“你……”南海先生壓住怒氣,“罷了,總有這一天,還是會被天下人知道的。”
……
“陛下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實在是不值得為天下任何人動怒。”張留香將冰塊為扶蘇麵前輕輕推了一下。
扶蘇嗅到了一股暗香,眉宇間的殺氣驟然減弱了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