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站在城樓上,看著滾滾南下的湟水,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得意之色來。
“這件事情不管秦國皇帝怎麼處理,到了最後他終歸都隻能失敗。”蘇鶴得意的說道。
韓世忠身後摸著被打濕了衣角,眸光像是看到了上百裏開外的那一個小城池:“隻是那那邊的百姓終究是無辜的啊。”
“這是屬下算計中的一環。”蘇鶴毫不在意:“天下賤民如同韭菜,收割完了一茬,用不了幾年的時間,就會重新長出一茬來,這些都隻不過是上位者玩弄的東西罷了,主公不用太擔心。”
韓世忠心底有些憤怒,可卻很奇怪,因為他發不出火來;他討厭蘇鶴這樣看待天下的百姓,但是自己卻又找不出別的辦法來化化解目前的危局。
“一直都聽聞贏扶蘇是一個仁慈之主,這一次隻要他屠戮百姓,那這個作為的仁慈之主便會直接變成暴戾之主。”蘇鶴對於把扶蘇的名聲搞臭,有一種近乎偏執的狂熱。
韓世忠搖頭道:“隻是不希望贏扶蘇這麼快就得到南海郡百姓的民心而已。”
蘇鶴繼續道:“賤民本性就很賤,隻要稍微給他們一些好處,他們就會俯首帖耳、搖尾乞憐,但是隻要主人用鞭子抽打他們以後,他們就會看到別的好處,然後趨之若鶩般追過去,這一點主公大可以放心。”
“贏扶蘇想要穩定軍心,要麼找出謠言是誰散播的,要麼就將那一片的人殺一個幹淨,以高壓強硬手段鎮壓謠言,則軍心士氣大振。”
韓世忠隻是道:“這些事情,先生自己安排下去就行了,某暫且回到帥府中去。”
蘇鶴看著韓世忠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當初大軍北上前往橫浦關,而後韓世忠聽說秦國皇帝親自率領大軍北上,就在一次忍不住,星月趕到了湟溪關,結果對於自己所做的這件事情,非常抵觸。
“如果有別的辦法,我又何嚐願意害死那邊所有的人呢?”蘇鶴自語了一句:“我也知道那些人都是無辜的,可是活在這樣的時代,誰又不是無辜的呢?主公啊主公,你實在是太仁慈了。”
這一番話,韓世忠自然是沒有聽到。
鄭和領著兩百錦衣衛到了柏溪縣城的事情,蘇鶴就算是消息再怎麼靈通,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接受到消息。
“先生!”蘇鶴在城樓上占了很長的時間,忽然聽到有人從後背叫自己,轉過身去一看,是自家主公身邊的家將,不由得笑問道:“何事?可是主公叫我過去?”
韓世忠的家將笑了笑:“先生神機妙算,正是主公叫你過去,有要事商議。”
“哦,既然是這樣,那你我兩人快些過去吧。”
一個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的人站在屋簷底下,一邊上的仆人已經給他送過來了爐子,還有幹燥的衣服;一邊的長凳上,有已經脫下來的麻布衣服,上邊還沾染著不少的泥巴。
這是蘇鶴在帥府第一眼看到的東西,他呼吸急促了起來,加快了腳步走到大堂中,看到一個標槍一般的男子站在大堂中,正在案桌上的主公韓世忠,正在低頭看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