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像皇帝這樣,苦口婆心和自己好生解釋的人,卻也是少之又少了。
“既然陛下都已經這樣說了,那妾身今天就去爭取一下,我父王一直都篤行胡人大祭司的話,這一次王城破了,但是祭祀們卻還是活了下來,妾身去尋找大祭司,必定可以勸說我父王。”
聽到慕容天雪說大祭司,扶蘇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胡人王城被騙開以後,十多萬匈奴人在王城裏邊進行了煉獄般的屠殺,那一群祭祀……說好聽一點是賢能的智者,說不好聽點,其實就是一群神棍。
隻怕也沒有什麼厲害的保命本事,竟然可以在亂兵中活下來,這倒也是叫扶蘇開了眼。
看到皇帝臉上驚訝的表情,慕容天雪忍不住眼嘴輕笑:“他們所有的人都躲在地窖裏邊,陛下忘記了,這地窖可不是所有的匈奴人都知道的。”
聞得此言,扶蘇一臉尷尬,自己竟然把常識都忘了……
“去吧,朕等著你的好消息,隻希望我大秦和胡人,永遠不要再生出什麼戰事。”扶蘇深深的說了一句,在這一刻,他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神聖的莊重,就像是在發出誓言一樣。
慕容天雪忍不住被扶蘇臉上這種近乎神聖的莊重表情折服,至少在她的記憶裏邊,隻在胡人大祭司祭祀天神的時候,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陛下放心吧!我是胡人大祭司看著長大的,而且我私底下聽人說過,在這之間,大祭司就已經勸說過父王,將王位傳給我,將來就……”慕容天雪臉上出現了一抹羞紅:
“將來把這個王位傳給我們的孩子……”
說完這話,慕容天雪便起身走了出去,她和皇帝雖然有了多年的名分,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兩人最親密的動作,也就是拉過手而已。
扶蘇微微一下,高聲道:“去把黃忠找過來。”
“諾!”
房門外邊,傳來一個武士的聲音。
沒有多長時間,黃忠就到了。
“陛下!”
黃忠站在門外邊,就開始行禮了。
“無須多禮,過來說話。”扶蘇淡淡的說道,把手中的軍報也隨手放在了地上。
黃忠走上前來,跪坐在皇帝身邊不遠處。
扶蘇道:“你現在明白朕把你方才遼東郡做郡守的目的了嗎?”
到了現在這一地步,皇帝已經吞並了匈奴,北方草原上,出了西北極為苦寒之地的戎族人以外,那就隻有胡人了。
禁軍將士上下,大部分都已經在猜測,接下來可能就要在胡人王城中和胡人開戰,現在等待的,就是皇帝一聲令下,就一鼓作氣俘獲胡人大首領。
將這富饒的草原,也變成大秦人的牧場。
隻是……皇帝現在不開口說話,誰敢妄動?
黃忠道:“末將知道了!”
扶蘇微微頷首道:“胡人這邊的禍患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解除,朕知道你有在殺場立功的誌向,等到這邊的事情了解以後,你就去蒙恬將軍麾下做一個先鋒將軍如何?如若立下戰功,那自然會有你的賞賜。”
黃忠聞言,連忙翻身跪地磕頭:“多謝皇帝陛下厚愛,末將豈敢不以死相報?”
扶蘇伸手虛扶了一把,說道:“我朝正是用人之際,方式有才能的人,必定會得到重用,將士們在戰場上奮力廝殺,凡是立下戰功的人,朕還沒有不重賞的,這一次胡人答應許諾給你的東西,你拿出一部分來安置跟隨你戰死的將士,其餘的全部歸屬於你自己,此外,回到朝廷以後,朕還有賞賜!”
黃忠連忙道:“末將豈敢貪功?願意將所有的戰馬全部都獻給朝廷,胡人許諾的肥羊,末將也願意上交給朝廷。”
扶蘇搖頭道:“不可以,這些本身就是屬於你自己的東西,要是你上交給朝廷,那司馬遷隻怕會在史書上留下一筆,說狩獵某年某月,上曰將軍黃忠上交胡人所得馬羊無數,朕可不想背鍋,哈哈……”
黃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在他看來,太史令司馬遷就是一個二杠子,他手上記錄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是上位者所不喜歡的。
完全就是一個出力不討好的典型,可是說來也還真是奇怪了,皇帝不僅沒有責罰司馬遷,朝廷中的官員們,對於司馬遷也是非常的敬重。
“陛下,這裏沒事的話,末將就先退下去了。”黃忠起身告退,皇帝既然已經這麼說了,胡人這邊許諾的財物,自己多分一些給麾下的士兵。
當然不是以自己的名義,而是以皇帝的名義。
這件事情黃忠之前就想過了,自己作為一個朝堂外邊的武官,要是一下子得到了那麼多的財務,朝堂上那一版官員不眼紅才怪,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皇帝的名義,將這些財務賞賜給跟隨自己的作戰的士兵。
不能討好那些人,那就隻有努力討好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