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子倒好了,偏生半天時間都沒有閃電亮起來,樊噲爬在泥水裏邊上,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熱氣都已經伴隨著天空中落下來的雨滴被衝刷走了。
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己不遠處的陳友諒,發現陳友諒似乎也在看自己,一時間兩人已經凍僵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嘩——”
猛然間,一道閃電閃過天際,緊接而來的,那是撕裂天空一樣沉悶的雷聲!
“轟!”
樊噲感覺自己身子底下的大地都跳動一下,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他看到了在那秦軍暗哨不遠處,同樣有一個暗哨!
陳友諒比劃了一下手勢,那意思是說自己去做掉遠處的暗哨,樊噲麵前的這個暗哨做掉!
很快,陳友諒就爬了起來,樊噲也悄無聲息的向著那暗哨接近。
靜靜的,天地之間的雨聲還有雷聲似乎都已經消失,樊噲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口鼻之中沉重的呼吸聲。
陳友諒盯住的那個黑影一下子就抖動了一下,樊噲猛然跳了起來,一把捂住這人的嘴巴,手中的刀子就想著這人後背紮了進去!
可是奇怪的是,這人竟然半點掙紮都沒有,樊噲伸手一摸這人的胸口,才發現早就已經在大雨之中凍死了!
“他娘的,這造孽的天氣,勞資都差點要凍死了!”樊噲心中暗罵一聲,將這死了還被自己捅了一刀的秦兵重新放在地上,用重盾支撐著身體。
難保城樓上邊的秦軍將領眼力過人,可以借助閃電的光亮看清楚外邊的暗哨,所以這做法,還是很有必要的。
當下,樊噲快速的在泥水裏爬了起來,陳友諒已經在前邊向著樊噲微微揮手,然後指了指一個方向,樊噲順著陳友諒指的方向一看,頓時就看到了三四個人影。
“該不會又凍死了?”樊噲心中而惡趣的想到,但是手底下卻一點都沒有遲疑,他和陳友諒兩人比劃了一下,悄無聲息的向著那三四個人影接近。
這一次,就隻有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這些暗殺殺死。
“轟轟”的雨聲,就是樊噲最好的掩護。
“呲——”
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還順利,滾燙的熱血流到了樊噲的捏著刀柄的手臂上邊,就像是凍僵了的手指觸摸到了溫水一樣。
一時間,樊噲似乎忘記了這是人血!
陳友諒的速度明顯比樊噲快了許多,似乎陳友諒比樊噲更適合完成這種刺殺任務。
樊噲才將這一個暗哨刺死的時候,陳友諒卻已經將其他三個暗哨拔出了!
刀上的鮮血很快就被雨水衝散,樊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向著前邊爬了過去。
黑夜像是魔鬼,在吞噬軍士的生命。
張遼卻越發的沉穩,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天才,竟然能發明這樣的一種戰術,敵人隻要一來,立刻就會被自己的暗哨發響。
不知不覺之間,張遼緊繃起來的神經,早就已經鬆懈了很多。
……
“將軍,前邊山崩了,官道被阻擋,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個騎兵大聲向著叭乾力木稟告道。
“什麼!山崩!”叭乾力木大叫了起來。
“慌什麼!你直接告訴本將,從什麼地方可以繞過去!”慕容天雪縱馬上前,厲聲喝道。
主將不慌,則全軍都安穩。
那士兵道:“現在就隻有繞道,但是可能會多花費一些時間!”
“無妨!你直接在前邊領著大軍前行就好,這一次的暴雨,乃是幾十年不遇,我軍突如其來,必定可以擊退敵軍,到時候,本將要做大將軍,爾等都是我麾下的猛將!”
“威武!”
“威武!”
全軍上下,爆發出來驚雷一樣的大吼聲,足可以該壓過天空中的雷聲。
慕容天雪手提燎天刀,揮舞一下:“全速行軍,我們有最好的裝備,最精良的戰馬,敵人在暴雨之中,軍營漏水,正是苦不堪言的時候,隻要我們出現,天神就會將勝利賜給我們!殺——”
“殺——”
“殺——”
武裝到牙齒的胡人騎兵,縱便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身上最裏層的衣服都還在是幹燥的,牛皮做成的雨衣,稱得上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精良的裝備。
大軍縱橫而起,在已經變成了小溪的官道上邊飛馳雨水落下的聲音、馬蹄踏在雨水中的聲音,混成了一片。
……
樊噲等人最後彙總了一下,差不多有一百多暗哨,全部都已經被拔出。
陳友諒等人便開始有規律的扯動繩索,張遼在城樓上邊哪裏會曉得自己引以為傲的計謀,現在已經被敵軍識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