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龍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在心裏嘀咕了一句,“看來餘氏家族在省城還真是財大氣粗,別的女孩逃婚一人在外通常因為沒錢流離失所衣食無著,餘丹丹這位餘氏家族的大小姐逃婚出來都能折騰個酒店生意做做,果真財力雄厚啊。”
餘局長接著說:
“雖然丹丹對你一往情深,可是大家族的孩子婚姻問題通常輪不到自己做主,當然我也是,我的老婆就是一個門當戶對的,王書記本人也是咱們餘氏家族的女婿,他今天約你見麵,就是關乎你能不能有機會入得了餘氏家族長輩眼的頭一關。”
聽餘局長如此這般說了一通,陳大龍才明白過來,“敢情王書記今天要見自己是為了幫餘丹丹挑女婿?”他心裏忍不住苦笑,“至於嘛,男歡女愛的事情非得弄的上綱上線?再說,婚姻自由針對年,在你餘家怎麼這樣?”
餘局長見該說的都說了,從沙發上站起身像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衝著陳大龍發號施令:
“趕緊去衣櫥裏挑一套質地最好的衣服出來,再配一條夠得上檔次的領帶,還有皮鞋,挑最新最亮的,你可一定要替丹丹長點臉,爭取讓王書記滿意。”
“我?”
陳大龍本想說,“既然這麼麻煩,我還是不去了吧?”仔細一想,這話要是說出口,恐怕不僅讓餘丹丹聽說了傷心,就是麵前的餘局長也不會輕饒了自己。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無論之前是男人主動還是女人積極,男人隻要稍顯退意,所有的板子一律全都在打在男人身上,好像一觸及感情問題,女人立馬成了值得同情的弱者,其實........
唉!
陳大龍按照餘局長的要求捯飭了一通,果然愈加顯出幾分氣質不凡,餘局長滿意的圍著他轉了一圈,趕緊拉著他一起下樓上車趕往省城。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司機愣是少用了二十分鍾趕到目的地,車子穩穩停在省委大院停車場的時候,距離和王書記事先約好的見麵時間正好差十多分鍾。
趁著這簡短的見麵前時間,餘局長又把一路上坐在車裏對陳大龍叮囑的話碎碎叨叨又念叨了一遍。
“陳大龍,一會見了姑父別掏煙,他不抽煙,也討厭別人抽煙味;不管他說什麼,你耳朵支楞起來聽就行了,反正他都是為了你好;還有還有,姑父不喜歡年輕人翹二郎腿,你可得注意點......”
陳大龍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來了,卻又不好意思駁了餘局長的好心,隻能一邊上樓一邊腦袋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一聲不吭照單全收。
兩人到了樓上,徑直走到掛著“省委書記辦公室”門牌前,秘書一看就跟餘局長很熟,笑眯眯衝他點頭問好後,輕輕扭開辦公室房門,伸頭進去彙報道:
“王書記,普安市公安局的餘局長來了。”
裏麵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中音:
“讓他們進來吧。”
陳大龍注意到,明明剛才秘書隻是通知王書記“普安市的餘局長來了”,王書記的回答卻是,“讓他們進來吧”,看來他心裏明白,門口站著的其實是兩個人。
餘局長在前,陳大龍在後,兩人魚貫進入王書記的辦公室,一進門,餘局長親親熱熱叫了聲:
“姑父,陳書記我給您帶來了。”
王書記臉上架著眼鏡正忙著看文件,頭也沒抬說了聲:
“坐吧坐吧。”
餘局長拉了陳大龍一把,眼神示意他跟自己一塊到沙發上坐下,陳大龍對辦公室的嚴肅氣氛有些不習慣,他一邊坐下,一邊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王書記的辦公室。
瞧見王書記的辦公室跟普通的省委領導辦公室沒什麼差別,偌大的辦公桌上插國旗,整麵牆壁的書櫃上中間醒目位置赫然擺放一大套的《鄧小平文選》,唯一不同的是,辦公室角落裏還放了一個做工精致的棋盤。
陳大龍忍不住在心裏暗說,“看來,王書記平常喜歡用下棋的方式調節休閑,唉!省委大院又多了一位名不正言不順的棋聖哪!”
賴昌星有句話說的特別令人印象深刻,“不怕官員太清高,就怕領導沒愛好”,那意思無非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隻要領導有愛好,他就有辦法降服為己所用。
陳大龍仔細看著角落裏棋盤和棋子,看那棋子質地好像是上等的翡翠材料製作而成,心裏不免咂舌,“棋聖這一桌棋少說夠普通工薪階層老百姓掙一輩子都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