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那幫人好凶的,一句話也不說,就知道抓人,你老婆哭天喊地的讓他們給你兒子帶件衣服都不準。”
“你趕緊想辦法托關係找人想辦法吧,孩子還那麼年輕,被紀委帶走可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
程一枝很快從突如其來的天降橫禍中鎮定下來,他此時一隻手拿著小冰交給自己的物件,另一隻手扶著身體搖搖晃晃的老婆,腦子裏強迫自己鎮靜思考。
“兒子本性不壞,哪怕是在單位有些小毛病也絕對不至於被紀委的人盯上,紀委真要想抓人,單位裏那些頭頭腦腦,哪一個不夠格被抓?為什麼紀委的人會突然盯上自己的兒子?”
“這件事其中一定有蹊蹺!難道是兒子在單位不拘小節,被小人記恨遭到陷害?否則的話,這件事根本沒法講得通。”
“兒子是剛從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沒兩年的小夥子,他在單位的職務並不算重要,就算是他真貪汙了,也絕對不是什麼太大的數目,紀委的人多少大案子放著不查,卻來查他?”
“何況,紀委抓人雖說不確定抓人地點,大多數是在單位抓人概率更大,尤其是對兒子這種連小魚小蝦都稱不上的小人物,為什麼今晚紀委卻要興師動眾跑到自己家裏來抓走兒子?”
......
程一枝左思右想,腦子裏怎麼也捋不出一條線來,他感覺到這件事肯定有內情有貓膩,可是到底內情是什麼,他卻根本無從揣測。
過了一會,門口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有幾個關係不錯的老鄰居主動留下來幫忙安慰程一枝老婆,程一枝見家裏有人,不方便把手裏的東西啊藏起來,便一直把東西拿在手裏。
就在他進門後半小時左右,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程一枝掏出手機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非常熟悉的電話號碼,號碼的主人竟然是自己的上司--陳大龍。
從第一眼看到那熟悉的電話號碼,程一枝的心裏突然湧出一種莫名的恐慌,他腦子裏就像是有一個陰影在慢慢的擴大擴大,最終慢慢籠罩整個腦門。
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眼裏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程一枝心裏諸多疑點刹那間豁然開朗,一個個問號串連起來,似乎突然之間找到了答案。
陳大龍自從到經濟開發區上任以來,從沒親自給自己打電話,凡是公事都是通過秘書傳達,偏巧就在今晚,就在自己兒子被抓的節骨眼上,他會親自打電話到自己手機上?
這裏頭絕對有文章!
程一枝腦子裏很快轉過彎來,“難道是他?是霸王龍在背地裏故意使手段讓紀委的人抓了我兒子?狗日的霸王龍!你有什麼仇怨衝我來,動我兒子算什麼本事?”
程一枝又氣又急,心裏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隱憂彌漫開來,瞧著手機鈴聲響個不停,他略顯拘謹的一手緊緊攥著那物件,一手拿著手機,抬腳走出家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摁下手機接聽鍵。
電話剛接通,一個威嚴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裏傳出來:
“程一枝,想要救你兒子,現在就帶著東西到大門口來。”
還沒等程一枝回話,電話那頭已經掛斷,陳大龍講話時那份絕決,那份果斷,那份不容分辨的命令式口氣,一如他平日裏在單位開會時說一不二的霸道作風。
程一枝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刹那,心裏像是有一個很大的玻璃缸被砸的粉粉碎碎,每一個殘破的玻璃碎片就像是一個個鋒利的尖刀,在心裏刺的每個部位肉疼不已。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程一枝突然覺的自己很好笑,霸王龍是誰?他可是亦今為止唯一從省紀委“朱閻王”手底下逃生的萬幸角色?自己居然白日做夢想要利用小冰提供的證據要挾他?自己這還沒動手呢,人家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坐等自己主動送上門。
此時的程一枝別無選擇,他就像是被人控製的提線木偶,無論他心裏是否情願,他也隻能按照提線人的指示行事,一步步艱難挪動步伐,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小區大門口,陳大龍坐在一輛黑色轎車裏衝他招招手,程一枝麵無表情走向那輛車,打開車門,坐上去,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手裏的物件已經到了陳大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