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安鼻子裏“哼”了一聲,道:
“連你都看出來了,田書記心裏窩著火呢。”
“是嗎?”
劉國安簡單把田書記剛才在自己辦公室說的話說了一遍,賈達成聽到,“周華瑞昨晚當著田書記的麵被公安局的人帶走”這段後,不無擔憂的口氣說:
“劉書記,餘局長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倒也不是特別了解,但是我對陳大龍是相當了解的,他做事從來都不會授人以柄。
餘局長最近跟他關係這麼緊密,這件事他必定知情,我聽說周華瑞跟田書記之間保持不正當關係也有段日子了,餘局長冒然動了紀委書記的女人,要是手裏沒掌握些真憑實據的話,陳大龍也應該不會讓他犯這種傻。”
劉國安點頭表示同意賈達成的分析,表態說:
“你說的我心裏倒也想到了,隻不過田書記的工作總是要支持的,對於咱們來說,常委成員中,張市長和陳大龍那邊多一個仇人,咱們這邊就多了一個朋友。”
“劉書記果然高瞻遠矚。”
賈達成適時的拍著劉國安的馬屁,劉國安卻早已目光幽遠的轉向窗外。
作為普安市的市委一把手,他考慮問題的角度和高度自然是跟一般人不同的,他心裏雖然希望田書記能利用紀委書記的身份,實實在在的打擊一下對手的囂張氣焰,可他瞧著田書記那副定力,他心裏卻又有些擔心。
一大早,田書記從市委送劉書記辦公室回到自己的紀委書記辦公室後,立刻把紀委幾名副書記全都集中叫到最近辦公室,關門密謀大事的氣氛讓在場的幾位副書記感覺到一種莫名緊張。
田書記因為昨晚沒休息好,兩個大大的青色啊眼袋耷拉在眼底,但是他的精神卻不錯,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說話頻率也比平常快了幾分。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老板椅上,田書記問幾位坐在麵前的副書記:
“公安局的辦公室主任開口了沒有?”
負責這個案子的副書記彙報道:
“田書記,到底此人是幹公安出身的,咱們那套攻心套路對他來說,好像是不起什麼作用。”
田書記聽了這話不悅皺眉,“都這個時候了,這幫飯桶居然還是半點情況都沒掌握?”他心裏陣陣來火,又想,“眼下還得指望這幫人卯足了精神辦事”,臉上並未顯出怒意,嘴裏說道:
“那就繼續想辦法,三十六計,不管是你們用哪一條,總之一定要他盡快開口!越快越好!”
副書記有些無奈彙報道:
“田書記,我們該用的招數都已經用上了,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也就是一些吃吃喝喝的可以定罪為貪汙公款的罪行,要是此人再不開口的話,隻怕事情還真是有些不好辦呢。”
旁邊有另一位副書記插話道:
“按照慣例,這種情況的處理一般是發回單位弄個處分也就差不多了。”
田書記聽了這話像是突然被一根刺給紮到屁股,整個人忽的從座椅上立起身子,衝著這位插話的副書記吼道:
“不行!辦公室主任涉及貪汙公款吃喝的問題,他整天服侍的那幫領導能沒有責任?你們不要總想著困難有多大,一定要迎難而上,把藏在最裏麵的大角色給深挖出來。”
幾個副書記再傻也聽出了,田書記這是暗示大家,“一定要讓辦公室主任的案子牽扯到公安局的主要領導才能放手,否則的話,還得不眠不休的審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