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怠慢,趕緊親自去了一趟省城,去見了自己的叔叔孫部長,把自己在普安市投資項目遇上的困難跟叔叔說了一遍。
孫部長聽了侄兒一番話後倒是沒想太多,衝著孫承緯說道:
“你早就該過來跟我說一聲的,這省裏的批文,有人打招呼的話,說不定很快就下來了,你要是等著排隊,隻怕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孫承緯聽叔叔的意思,這件事辦起來似乎也不難,一顆心總算放下來,趕緊請叔叔幫忙盡快把省裏的批文辦下來。
要說孫部長壓根沒把這件事當回事,省裏國土部門的一二把手跟他都有幾分交情,平常在酒桌上稱兄道弟的,他心說,“這點小事還有什麼難的?”
孫部長當著孫承緯的麵抄起電話直接打到省國土廳一把手廳長那裏:“王廳長嗎?我是省委組織部的老孫啊!”
電話那頭立馬傳來熱情洋溢回應:“哦,是孫部長啊,這個點上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最高指示嗎?如果能做的盡快吩咐!”
孫部長“嗬嗬”笑了兩聲,很滿意下麵的人對自己如此態度,對著電話隨意道:“指示沒有,倒是有一件小事要請你高抬貴手幫幫忙。”
王廳長口中立馬冒出一連串的場麵話:“嗨!孫部長說的這叫什麼話,工作上你是上級,市領導,你的每一句話就是最高指示。生活上,大家是兄弟,兄弟之間還那麼見外幹什麼?你放心,隻要是兄弟能做到的,絕無二話,你說吧。”
孫部長於是把自己的侄兒孫承緯在普安市的商業會所用地批文一直沒下來的情況跟國土廳的領導說了一遍,希望通融一下,盡快的下來。原本以為對方聽了此話,肯定和以前一樣,相當爽快的點頭應承下來,可是這次卻沒想到對方聽了他的話後,稍稍沉默了一會,問道:
“孫部長說的這塊地,好像是在普安市的湖大廣場項目右側?”
孫部長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趕緊問道:“是啊!怎麼?你這個廳長現在工作做的還真是很仔細,對底下的項目了解的夠細致嘛。”
王廳長似乎在電話那頭苦笑了一聲,說:“孫部長,這件事可不是我自己願意主動了解的,而是有人對這塊地的事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
孫部長的心裏不由一沉,趕緊問道:“誰?還有旁人也在打那塊地的心思?”
王廳長倒也實話實說:“不瞞兄弟,昨天上午省委辦公廳服侍領導的秘書親自打電話到我辦公室來鄭重其事提到這塊地。”
孫部長詫異:“半路還殺出個程咬金來?那王廳長的意思是,我要的這個批文什麼時候能下來?”
孫部長感覺到這位老朋友今天說話的語氣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辦公室沙發上的侄兒孫承緯,盡管心裏大概猜到了此事結果,嘴裏卻還是逼問了一句國土廳的王廳長。
王廳長滿是歉意口氣解釋道:
“孫部長,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有些話我也不想對你有所隱瞞,就在你打電話前一日,省委辦公廳的人給我來電話,也是為了這塊地的事,說最近省委接到舉報,說這塊地是違規建築,沒有任何批複的情況下就開工建設,一定要嚴肅對待,現在已經有人上升到政治高度,我也不敢隨便發話,要不,還請孫部長去跟省委的相關領導聯絡一下,否則我夾在中間還真是兩頭難哪。”
王廳長這話說的已經相當明白了,他心裏明顯已經做出了決定,即便是他跟孫部長有幾分交情在,卻不可能為了幫孫部長的忙,做違規的事情,那就是和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畢竟給自己發話的可是省委辦公廳的人。
孫部長也是老官場了,老朋友把話說到這地步他還有什麼好說的,隻能悶悶不樂幹巴巴客套道:“王廳長要是為難的話,這件事就稍後再說吧,咱們改天一塊喝酒!”
王廳長那頭沒能幫得上老朋友的忙,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一副巴不得早點掛電話的意思,爽快應承道:
“好叻,我是早就想請孫部長喝酒了,這次你可得給我個請客的機會。”
“好好好,那咱們再約。”
“行,我聽孫部長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