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一品沒搭理他,跟夏邦浩一並排的往樓下走去。
下樓的時候,刁一品裝著無意的樣子說,“夏副書記,聽說今年市裏要建設生態新城,負責項目的是吳秘書長,您和他的關係很好,如果有機會,給咱們馮老板也推薦推薦,給他一些項目。”
夏邦浩眼睛盯在壺上,回答說,“不錯,有這事,得空我跟他說吧。”
馮久陽跟在刁一品和夏邦浩的後麵,聽說這話,心裏一喜。
酒店門口,夏邦浩的司機早已把車門打開,恭恭敬敬的站在車門邊等著夏邦浩,夏邦浩小心翼翼的捧著紫砂壺,彎腰坐進車裏,車門關上後,一隻手豎起來,對站在酒店門口的馮久陽等人揮揮手,算是再見。
馮久陽和刁一品站在酒店門口直到夏邦浩的車子不見蹤影,才慢慢的往回走。
刁一品讓司機自己先回去,自己今晚坐馮久陽的車。司機客氣的跟領導說“再見”,啟動車子也快速的離開了。
偌大的停車場上,隻剩下馮久陽和刁一品。
馮久陽笑著對刁一品說,“刁副市長,你今天真是把我急死了,談了半天的茶道,一點都沒提到想問的事情,我都快撐不住了。”
刁一品說,“這做事跟做人一樣,慌不得,一切要成竹,做事才有把握成功,我早就了解到夏邦浩嗜茶,所以才特意從朋友那裏買了一個上好的茶壺,說是你準備的,有了這東西,話題才好打開來談,事情也就好說了。”
馮久陽說,“這一把茶壺要幾千塊,也太便宜了。”
刁一品忍不住笑出聲來,對馮久陽說,“你還真以為那把壺就幾千塊啊?實話告訴你,那是陳明遠的正品,在拍賣會上拍來的,好幾十萬呢,你呀,好好學著吧。”
馮久陽不禁傻了眼。
刁一品白了他一眼說,“這茶壺到底買多少錢,隻有我清楚,送給夏邦浩的時候,也就我和你兩個人在場,夏邦浩也是個明白人,今晚的事情,你以為他的心裏真相信我說的價格,他心裏明白著呢,他喜好紫砂壺多年,對這方麵的研究比你我都透,行家一眼就能看出這紫砂壺的價位,夏邦浩心裏愛著這玩意,又要麵子,所以才會說付錢之類的話,難道我還真在乎那幾千塊錢,我這不都是為你鋪路嗎。”
馮久陽趕緊說,“這個錢明天我會付給你。”
刁一品說,“錢你給我的司機就可以了,這個東西是他出麵買的,不過接下來你的公司進生態新城就有機會了,這年頭權力和金錢就像是蛋生雞和雞生蛋,真是一個都不能缺啊。”
“是是是,還是刁副市長說的有道理。”
馮久陽經過這事真是對刁一品心服口服了。
刁一品和馮久陽站在酒店停車場悠閑聊天的時候,夏邦浩坐在自己的專車裏,手捧著那個紫砂壺,內心相當的糾結。
夏邦浩今年五十多歲,在省級機關呆了那麼多年,尤其是在省委辦公廳工作過幾年,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貪官是怎麼來的?他心裏清楚的很,手裏捧著的紫砂壺到底是真是假?值多少錢?就像刁一品說的,他的心裏很清楚。
麵對這樣的場麵,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他的心裏比誰都更清楚應該怎麼做。這就是他心裏糾結的地方。
明白應該怎麼做,卻怎麼也做不到!刁一品的這一招是吃定了自己,否則也不會把這紫砂壺從包裏拿出來。
夏邦浩從小就對紫砂壺有濃厚的興趣,如果不是命運弄人,說不定此時已經是個當代有名的紫砂壺名家。這些年隨著年齡的增長,夏邦浩對紫砂壺的癡迷愛好越發強烈。
紫砂壺是一種雙重氣孔結構的多孔性材質,氣孔微細密度高具有較強的吸附力,它能吸收茶之香味保持較長的時間,而施釉的陶瓷茶壺這種功能比較欠缺,紫砂壺與瓷壺相比,茶汁不易變餿,這是由茶壺本身精密合理的造型所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