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明白,這件事夏副書記和劉書記已經盡力了,我自己惹出來的禍端,我自己會想辦法收拾。”
劉國安知道刁一品心裏也不好受,在陳大龍那裏受了氣,到自己麵前又是一頓猛尅,他衝著刁一品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
“刁副市長,吃一塹長一智吧!以後遇到事情冷靜點,先想清楚了退路再動手也不遲啊,這件事你自己主動協調看看,硬的不行就隻能來軟的,記住了,最近一陣子,你刁一品的重心應該放在常委副市長的競爭上,而不是這種瑣碎小事上。”
刁一品聽了這話心裏倒也湧出幾分感動,這種時候,劉書記居然還惦記著自己競爭常委副市長的事情?劉書記這是真心關照自己啊!
從劉國安的辦公室出來後,刁一品有些恨恨的口氣對夏邦浩說:
“夏副書記,今天這筆仇,我以後一定要找機會討回來!”
夏邦浩能理解刁一品此時的感受,隻是他對刁一品的報仇希望並不樂觀,陳大龍的實力他已經領教過了,就憑著刁一品單打獨鬥想要收拾了陳大龍,恐怕不太現實。
刁一品瞧著夏邦浩不出聲,心知他的心情也不太好,於是安慰說:
“夏副書記請放心,反正是來日方長。”
夏邦浩聽了這話,衝著刁一品輕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長的口氣重複了一句:
“是啊!來日方長啊。”
夏邦浩和刁一品在劉書記辦公室的時候,夏邦浩的小青人趙豔剛從生死線上繞了一圈回來。
趙豔流產手術導致大出血後又再次引起感染,幾次陷入生死存活的邊緣,多虧了陳大龍的老同學馮雯雯醫生把她一次次的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從手術室出來後,趙豔感覺自己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過這種在生死線上徘徊的經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好運的重新活過來。
經曆了這次的大劫難,趙豔突然感覺自己活明白了,“人生不過如此,生死一線之遙,整天忙著挖空心思的去爭取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馮雯雯遺憾的口氣對她說,“根據這次手術的情況來看,以後你想要懷孕當母親是不可能了。”
趙豔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並沒有馮雯雯想象中的悲痛欲絕,她甚至還安慰馮雯雯說,“這個世界有那麼多不完美的地方,為什麼要讓一個自己最愛的天使到這人世界來受各種煎熬呢?不能懷孕倒也不是什麼壞事,能好好珍惜以後的日子,讓自己開心的度過每一天已經很不容易了,又何必給自己增加煩惱和負擔呢?”
馮雯雯聽了趙豔的話,不由呆呆的思索起來,這番話似乎點醒了她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說透,可是她明明感覺到,眼前的趙豔跟之前第一次來找她看病的趙豔判若兩人。
馮雯雯知道,身體上有創傷的人,往往心靈也會比較的脆弱,於是安慰趙豔說,“你也別想那麼多,眼下,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真到了最後的時刻,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也就隻有自己的軀殼了,以後我一定會盡量的善待它。”
瞧著馮雯雯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趙豔心裏卻忍不住翻騰起來。
這些年,自從她步入官場,就一步步的按照自己內心的企劃在往前走著,盡管她每每陪著那些手裏有權的男人上闖的時候,心裏也會感到排斥,甚至感到有幾分惡心,可是她還是強迫自己去做,因為她的內心對權力的渴望往往能壓倒一切。
趙豔的父母都是聾啞人,盡管夫妻兩人遺傳了女兒嬌美的容貌,卻不能給女兒任何關於社會經驗方麵的教導,從小,趙豔就明白自己跟周圍的人是不一樣的,當她陪著母親上街買東西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衝她投來或同情,或輕視的目光。
可是父母是那麼的愛她!家裏所有最好的東西,一定是給她用,給她吃,為了讓她過上跟別人家孩子一樣的生活,為了掙錢供她上學,父親去了建築工地當小工,母親去了酒店洗盤子,兩人三十多歲的時候,從外表看起來已經是五十多歲的模樣了。
趙豔心裏清楚,自己這樣的家庭,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才能得來。她考上了大學後,原本以為父母從此不用再辛苦,可以跟著自己享福了,卻沒想到,大學的學費居然這麼高?僅憑著父母日夜辛勞的錢,她根本就不可能把大學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