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安監局執行的那些地方法規怎麼能跟公安局的警察們執行的國家法律法規相提並論?我國具有最高法律權威的是憲法,另外基本法律高於普通法律,而普通法律又高於行政法規。安監局這幫執法人員執行的所謂各種部門規定也就在普通老百姓麵前唬弄唬弄還行,真到了懂法執法的警察麵前根本聽不起腰杆來猖狂。
幸好,安監局長跟浦和區副區長王大魁是黨校同學,事情發生後,他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老同學希望了解具體情況後從領導層麵上解決問題。
不料,老同學王大魁這回跟他說話卻像是吃了槍子句句話裏帶刺,根本不跟他談怎麼具體解決問題,反而在電話裏相當氣憤教訓道,“老同學,你底下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在我的眼皮底下竟敢無辜動手毆打工人?看來你們安監局的這幫執法大隊的隊員如此的踐踏法律是不是習慣了?他們眼裏還有是非公道?還有法律嗎?”
安監局長趕緊辯解,“老同學,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也是正常執法啊?怎麼就打起來還驚動了公安局的人呢?”
王大魁毫不客氣的對安監局長說,“老同學,你們也太自以為是了!你們市安監局的執法大隊到我浦和的地盤上執法之前跟浦和區的領導打過招呼嗎?你以為你是誰?還想全市通吃?你有那個本事嗎?你要是沒那個本事,就別沒事找事自討沒趣,我勸你啊,還是好自為之吧。”
兩位老同學把話說到這份上,安監局長心裏一團火“蹭蹭蹭”控製不住要冒上來,他心想,“王大魁不過是一個副區長,他居然敢用這樣強硬的態度跟自己說話?這回安監局派出執法大隊對湖大廣場工地下手那可是在執行副市長刁一品的指示,這家夥既然不給自己解釋說話的機會,那就怨不得自己把這件事向更高層次的領導反映情況,他倒是要看看,刁副市長親自出麵處理此事的時候,你王大魁還敢不敢這麼牛逼哄哄?”
安監局長一怒之下,放下電話立馬把此事當麵向副市長刁一品做了彙報,刁一品聽完彙報當場大發雷霆,氣的狠狠摔了自己喝水用的不鏽鋼保溫水杯,並當著安監局長的麵立刻撥通了浦和區委書記陳大龍的電話號碼。
刁一品的本意是,他要親自質問一下陳大龍,憑什麼把正常執法的安監局執法人員給拘留了?那些人是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執行公務,陳大龍現在讓公安抓人的做法是擺明了故意跟自己唱對台戲嗎?一個區委書記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膽違抗自己這個即將提拔為市政府常務副市長的指示?他到底還想不想在普安市的官場混下去!
刁一品這通興師問罪的電話顯然早已在陳大龍的預料之中,當他吩咐公安局那邊放人的時候就一直在等著刁一品這通電話,顯然,安監局長找刁一品彙報此事的速度比他之前預料的更快一些。
下午兩點左右,剛剛午休後的陳大龍精神飽滿,坐在區委書記辦公室裏一邊看文件一邊聽著耳邊“嘀鈴鈴”不斷響起的鈴聲,電話來電顯示上的號碼正是副市長刁一品的辦公室電話。
靜靜的聽著電話鈴聲不斷的響起好幾次後,他才慢悠悠放下手裏的文件,伸手拿起電話聽筒,電話裏立即傳來刁一品氣急敗壞的大嗓門:
“是陳書記嗎?我是刁一品啊!”
“哦,刁副市長?怎麼今兒想起給我打電話?是公事還是準備請我吃飯啊?”陳大龍一副悠閑口氣敷衍。
刁一品顯然沒興趣跟陳大龍胡吹亂侃,直奔主題問道:
“陳書記,我不想跟你說廢話,聽說今天上午市安監局執法大隊的隊員在你們浦和區正常執法的時候,被浦和區公安局抓走了?有這事嗎?”
“這個事倒是有下屬彙報過,不過跟刁副市長的說法好像不太一樣啊?不知道刁市長是不是打聽清楚了?”陳大龍換了嚴肅語氣“一本正經”回答。
“陳書記,不管什麼樣的說法,事實總歸是事實,安監局的執法大隊去浦和執法,結果被你那邊的警察給控製了。我就是想問,難道安監部門沒有權利去你浦和區的工地正常執法嗎?你們浦和區的地位再怎麼特殊,它總還是普安市的區域範圍內吧?現在人已經被關在你們浦和區的公安局拘留所裏了,你陳書記看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吧?”
刁一品一副理直氣壯的口氣,陳大龍反正是心裏早有準備,倒也應付自如,他擺出一副公正不阿的態度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