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浦和區剛剛把大局穩定,暫時情況下並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來,有些人事調整不緊不慢的一個個調換矛盾便不會集中,可要是一下子鬧出大動靜來,不得不調換很多幹部的話,對於他來說,一時之間到哪裏找到這麼多合適的人選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劉春花哪裏猜到陳書記聽了彙報後早已想到了事情的後幾步有可能出現的狀況,她繼續彙報說:
“陳書記,這個趙飛燕的鴻運公司可不簡單啊,從公司的賬目上看的清清楚楚,居然還涉及到幾個處級幹部的問題。”
陳大龍不由又楞了一下,“幾個處級幹部?”他忍不住重複了一遍劉春花剛才說的話,這浦和區裏總共也沒有多少處級幹部?四套班子全都計算在內也就是不到三十人,怎麼鴻運公司的案子一下子就牽涉到了幾個?那可是很大的問題!
“陳書記,根據調查,除了區長鄔大光跟趙飛燕的關係不一般,並且有證據證明公司從籌建到經營都有他的參與之外,還有現在已經到了人大做副主任的原副縣長塗德高,這人跟鴻運公司的關係也相當緊密,還有就是政協的......”
“這些人跟鴻運公司有牽連的事情,都有確鑿證據嗎?”陳大龍問。
“有的證據確鑿,有的正在調查,我們現在已經把鴻運公司的賬本控製在手裏,根據趙飛燕的交代,公司有兩套賬本,一套是專門用於稅務部門檢查用的,另一本才是公司真正的賬本,從第二個賬本上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鄔大光和塗德高等人每年從鴻運公司得到的分成和好處。”
陳大龍聽了劉春花的彙報,不由有些頭大,他心裏的確是想要利用趙飛燕的公司給鄔大光迎頭痛擊的,可他並沒有想要一下子一鍋端,把整個浦和區的天都給翻過來。不管是哪個領導都不希望自己的地盤內出現吸引大眾眼球的大案子,畢竟有礙地方政府聲譽。
按照劉春花的調查情況,這案子要是繼續往下查的話,隻怕浦和區不少領導幹部都要人人自危起來,這樣的情況時很可怕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自己在浦和區單槍匹馬好不容易打下現在的局麵,盡管常委中已經安插了幾個自己人,可幾位新任常委也都是新來乍到,根基未穩,在這種情況下就對浦和區的一大批中層幹部動手和部分領導動手,難免有些操之過急了。
想到這裏,陳大龍衝著劉春花說:
“劉書記,這段時間,你調查趙飛燕鴻運公司的案子的確是相當辛苦,我的意見是,對於案件中涉及問題的一些科級幹部,你們紀委暫時先盯著,不要露出什麼風聲來,至於涉案的處級幹部,那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情,我看還是需要等我向市委領導彙報後,聽聽市委領導的意見,你們暫時情況下,不要輕舉妄動。”
劉春花聽了這話有些急了,她作為辦案的主要負責人,要的不就是速戰速決,把輝煌的成果捧到領導麵前嘛,怎麼現在案子調查的如火如荼中,陳書記看起來好像有些往後退的意思。
劉春花不得不把求援的目光投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程浩文。
程浩文起初聽陳書記說出那番話,心裏也一沉,可細琢磨了一會,就有些明白了陳書記的苦衷,於是衝著劉春花勸道:
“劉書記,咱們紀委查案子,有勇有謀才能真正把案子辦好,領導既然這樣說了,必定是從大局出發,心裏有自己的考慮,你按照陳書記說的辦就是了。”
劉春花盡管心裏有幾分不樂意,卻還是點頭答應說:“陳書記的指示,我自然是要遵照執行的,隻是,接下來的工作到底要怎麼做,我這心裏卻沒底了。”
陳大龍瞧著劉春花也是個有口無心的個性,心裏想什麼就說出來,於是笑道:
“劉書記,案子該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尤其是對於一些證據的落實,一定要謹慎小心,至於一些相關幹部的問題,我和程主任還需要針對每個涉案幹部的具體情況加以分析,所以需要一點時間。”
劉春花似懂非懂的點頭說:“行,我一定遵照陳書記的意思執行”。
劉春花走後,程浩文走到陳大龍的身邊問道:“陳書記心裏是不是有什麼顧忌?要是有什麼想法,您可以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您出出主意?”
陳大龍衝著程浩文搖頭說:“老程,有些事情,說不說都是一樣的,你想想看,按照劉春花剛才彙報的情況,趙飛燕的案件要牽扯出多少科級幹部?還有處級幹部也牽涉其中,我是真沒想到,浦和區的幹部腐化問題居然嚴重到這種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