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達聽出陳大龍的話裏似有難言之隱,反正他今天是專程過來幫忙協調此事的,隨即擺出一副洗耳恭聽之勢。
“這女人在普水縣做生意,若是能遵紀守法倒也沒什麼,可事實情況並非你能想象的。”
胡長達嘴裏輕輕的“哦?”了一聲,看得出來,他對陳大龍嘴裏的那句“不能想象”頗有興趣。
陳大龍把餘丹丹因為一點小事跟自結下仇怨後,仗著自己上頭有人,不僅挑撥原公安局長王寶東老婆鬧事,還在琴麻島故意引誘他進入圈套,若不是自己命大說不定早已死在這女人手裏的一些事實,一一向胡長達娓娓道來。
胡長達越往下聽,臉上的神色越凝重。
他在省城養尊處優慣了,做夢也沒想到這小小的縣城裏頭,不過是一個做生意的年輕女老板,竟然敢對一個縣裏的縣長做出如此為大不敬的事情來。
“大龍,我倒是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這麼多的章節?”胡長達待陳大龍敘述停頓空隙輕聲說。
“不瞞兄弟,我陳大龍在基層工作的經驗也不算少,可是像餘丹丹這樣難對付的狂妄角色,我也是頭一回遇到,你說人家都把刀豎在我頭上了,這口氣,我能咽得下?”陳大龍苦笑了一下。
“普水縣是我的地盤,我在這裏當縣長一天,她餘丹丹就別想在這裏混,我不管她上頭有什麼樣的後台,到了我這裏一概無效!”
胡長達聽出陳大龍話裏的決絕,問道:“上次省公安廳的童副廳長過來處理此事的時候,被免職處分的事情也是你在背後操作的緣故?”
“那是他咎由自取。”
胡長達聽了陳大龍一番話,不由長歎一聲:
“看來啊,我這次受人之托辦的事情還真是很棘手啊,不過說句良心話,你對那童副廳長下手也忒狠了點,人家好不容易辛苦爬到副廳級的位置上,你倒好,為了這點小事背後擺人家一刀,讓這個人的仕途徹底毀了。”
“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是從來都不會主動惹是生非的,你都沒看見那童副廳長上次到普水來的時候,眼睛幾乎是飛上天的,說出話來的口氣比皇帝還要硬氣三分,他一個省公安廳的副廳長想要插手我縣裏的事情,竟然還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強令底下人放人?這口氣,我能咽得下去?既然他自己要往絕路上走,我有什麼辦法?”
“你呀,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高明了,這真是殺人不見血,媒體很多時候充當的可是官場隱形殺手啊。”
“不帶這麼誇人的,我受之有愧呢。”
“沒什麼愧不愧的,說真的,要是這些事情落到我的頭上,我不一定能像你這樣處理的到位呢。”
胡長達跟陳大龍掏心掏肺聊了一會,換上嚴肅的表情說:
“大龍,我這回可是帶著使命到你這裏來的,你今天必須跟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餘丹丹的事情,你到底準備怎麼處理?”
“餘丹丹的案子還得公安上說了算,我這縣長沒什麼處理意見,一切依法辦事就好。”陳大龍見胡長達跟自己談正事,心知胡長達必定想要從中做個好人解決此事,於是跟他打太極。
“得了,在我麵前你就別打官腔了,事情既然發生了總有個解決方案,上頭一朋友讓我跟你傳個話,告訴你,不要再繼續鬧下去了,否則的話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你到底心裏怎麼想的,先跟我透個底吧,讓我也好出麵周旋此事,給人家一個交代。”
“我就不知道這餘丹丹到底什麼角色?怎麼連你都要攙和進來呢?你這次來到底是受誰之托?”
當著陳大龍的麵,胡長達也不隱瞞,把該說的都說出來。
胡長達透露說,餘丹丹是省裏某位領導的親侄女,此人打聽到陳大龍跟省城的常副省長有幾分私交,於是聯係上了胡長達,胡長達立馬把此事向常副省長彙報,常副省長的意思,有些事情最好不要鬧騰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你總不能牛逼到不給省裏某領導的麵子?
真要是那樣的話,即便是在這件事上你賺了點便宜,以後諸多事情,說不定也會遇上難處。
陳大龍明白胡長達話裏的意思,自己一個年紀輕輕的縣長,前途無量,現在就得罪了省裏某位大員,以後的仕途發展肯定受到影響。
聽了胡長達一番話後,陳大龍有些奇怪的問:
“我真是納了悶了,替餘丹丹出頭的人到底是誰呀?常副省長都不願意得罪,上次孫副省長也親自出麵讓市委書記劉國安協調此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