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發傷人後又負罪逃逸是不是你給看守他的警察下達放人命令?”胡長俊三言兩語問到最關鍵處。
“不是!”賈天厚矢口否認。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下達放人指示的時候不僅有辦公室主任在場還有接受指示的警察作證,你現在想矢口抵賴?”
胡長俊說到關鍵處恰到好處重重拍了一下審訊桌麵“咚”的 一聲像是驚堂木把賈天厚果然嚇了一跳,原本平靜的一張臉上露出幾分焦灼。
“根據你們王局長和辦公室主任的說法,就在你侄兒賈大發傷人當天是你賈天厚親自違抗領導指示私下給下屬下達命令放人,現在王局長已經派人把賈大發抓進了看守所,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麼狡辯?”
胡長俊每一句話就像是一個炸雷在賈天厚耳邊響起。
“王局長和辦公室主任作證?賈大發已經被王寶東命令底下人抓進了看守所?賈大發被抓的事情怎麼自己半點不知情?明明當時是王寶東親自下達指示放人,自己不過是執行領導命令罷了,怎麼現在倒成了此事的罪魁禍首?”
“不對不對!王寶東他娘的肯定見調查組進駐心虛玩了一招李代挑僵,他娘的這是要把自己推出來當替罪羊的意思啊!”
賈天厚不傻,腦子裏轉彎功夫已經看明白此事其中貓膩。
“胡書記,你說的問題我需要考慮一下。”
賈天厚心裏現在像是有千萬個小火苗在燃燒,他恨不得現在立刻衝進王寶東的局長辦公室親口問問他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六年了!自己在王寶東手下當了六年忠心耿耿的下屬,從一個刑警隊副隊長提拔到如今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都是王寶東一手提攜的緣故,普水縣公安局裏誰不知道自己是王寶東身邊的親信嫡係?
王寶東陪領導喝酒,他二話不說往上衝幫他擋酒喝到胃出血住院;王寶東在市區買了房子養小情人,他頂著炎炎烈日幫他去裝潢新房子又買家具又監工,比自己家裝潢新房子還要用心十倍;王寶東收取下屬買官賣官的賄賂有些還是從自己手裏轉到他銀行賬戶上......
結果呢?遇到了丟官掉爵的危險他王寶東毫不猶豫把自己推出來當擋箭牌,在他王寶東眼裏自己到底算個什麼?賈天厚此時內心的悲憤幾乎到了極點。
“也好,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問題,等你想清楚了再跟我們談。”
胡長俊從賈天厚的神情變化中感覺到他內心防線的崩潰咫尺之間,根據以往的審訊經驗對於賈天厚這種理性思維較為縝密的人最好別采用強逼的方式逼供,因此點頭同意給一定時間留給賈天厚考慮清楚再說。
賈天厚從會客室出來後並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來到公安局辦公室主任“一枝花”的辦公室,沒有人比賈天厚更明白“一枝花”和局長王寶東之間的親密關係。
盡管王寶東有兩個小情人一個老婆,可是大部分的錢財卻都在“一枝花”的賬戶上存著,這說明什麼?說明“一枝花”在王寶東的心目中是位置最為重要的女人,甚至比自己原配妻子和孩子還要重要三分。
“一枝花”瞧見賈天厚鐵青著一張臉進了自己辦公室一言不發站在一旁趕緊起身客套:“賈副局長,快坐快坐!我給你倒杯水?”
“不喝!”賈天厚冷冷回應。
“賈大發被抓的事情你知道嗎?”賈天厚兩眼老鷹似的直勾勾盯著“一枝花”,眼睜睜見女人聽了自己話後臉上肌肉僵硬了一秒後重新輕鬆綻開心裏便愈加斷定了幾分原先的猜想,看來真是“一枝花”合夥王寶東一塊出賣了自己,這女人剛才見自己進門臉色都不對。
“你也知道胡長俊帶著調查組來勢洶洶,王局長也是為了遮人耳目,等調查組一走就把賈大發放出來。”辦公室主任輕聲細語衝賈天厚解釋。
“上次放走賈大發明明是王局長的命令,為什麼現在胡長俊硬說是我下達指示?別人不清楚你心裏應該是最清楚的,當時隻有你我王局長三人在場!”賈天厚幾乎是抱著一股絕望情緒繼續追問求證。
“賈副局長,咱們這些人都是背靠大樹乘陰涼,領導說什麼咱們也就隻能聽著你說是不是?胡長俊一直跟王局長關係不和諧,這回興師動眾來到公安局總歸要讓他有個說法順理成章班師回朝?”辦公室主任盡量保持甜美微笑輕聲對賈天厚解釋。
“所以你們就把我推出來當替死鬼?”